「注意安全，守望相助，然後記得洗手！」住在紐約的貞泰爾（Paul Gentile）幾天前在走廊看到告示，他的房東宣布：因應新冠病毒大流行衝擊，4月份免收房租。句末還附上溫馨提醒。這對3月份剛被解僱的貞泰爾而言宛如及時雨。
紐約又被稱為「大蘋果」（Big Apple），吸引全球追夢人士前往奮鬥，至少540萬名年輕租屋族棲身在此，如今紐約經濟因為疫情幾乎全面停擺，許多人不僅遇上減薪、無薪假或裁員等問題，還將面臨無法支付房租的窘境。
《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報導，根據紐約市租戶權利組織「大都會住房委員會」（Metropolitan Council on Housing）調查，該會77%成員支付房租已成困難，高達50%「已經付不出租金」。另有多項民間調查顯示，至少39%至44%租客都快要負擔不起房租。
窘迫的不只租客，涓滴效應也將讓以收租為生的房東，以及提供代管服務的房地產業同樣吃上苦頭。當大批房客欠租，他們也會付不出自己的帳單，遑論還有名下眾多房產的水費電費等維護費用。一位在紐約擁有9間公寓、約150位租客的房東阿西尼奧斯（Christopher Athineos）就說：「我正試著不要驚慌……此生以來，或者說我爸媽和祖父母的年代以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事。」
佛心房東至少損失數十萬美元
但在紐約布魯克林區（Brooklyn）的房東薩勒諾（Mario Salerno），也就是貞泰爾的房東，近日做了一個不小的決定：免除房客一個月租金。薩勒諾擁有18棟公寓式大樓，裡面的80套出租公寓至少住著200至300名房客，這一次慷慨免除的房租究竟總和多少，他接受《紐時》採訪時僅說「還未計算」，但粗估至少數十萬美元。
薩勒諾指出，3月份已有好幾位房客私下表達付不出房租，還有三位愛爾蘭來的租客已經選擇打包回老家。這位59歲的佛心房東說：他一心只想減輕租客負擔，對於還保有工作的房客也一視同仁。「我在乎大家的健康，我告訴他們，只要多看顧好左鄰右舍，確保每個人都足以溫飽就好。」
28歲的貞泰爾則說，薩勒諾一直是位模範房東，東西壞了、有緊急狀況都會第一時間處理好。「在紐約市很少看到房東與租客的關係這麼好，他真的很棒。」貞泰爾是位在私人事務所上班的年輕律師，紐約在三月中旬封鎖後不久，他很快就被解僱，因為所有法庭從3月18日起全部無限期休庭。
各地皆有佛心房東
武漢肺炎危機在全球爆發以來，各地其實有不少如薩勒諾一般感人的房東案例。英國萊斯特郡（Leicestershire）拉夫堡鎮（Loughborough）的房東布萊德蕭（Paul Bradshaw），選擇免除房客的租金長達五個月，他的房客是一位自僱者，也是帶著4個小孩的單親爸爸。肯亞西部年達魯阿郡（Nyandarua）的穆尼尼（Michael Munene）也免除了34位房客三月與四月的租金，如果沒有人教得出房租，穆尼尼總計至少將損失2000美元（6萬台幣）。
穆尼尼受訪時表示，自己年輕時也曾因為沒錢交房租而被趕出住處，比起準時收齊所有租金，他更希望租客的孩子都能溫飽。「他們都租我的房子一段時間了，這些租金幫我做了很多事。所以我決定，這一次我們要互相幫助。」
房東也有貸款要繳，籲政府出面紓困
不過，房東與房客的互助情誼固然感人，終究不是人人都能受惠。許多房東本身可能也承受巨大的貸款壓力，中小企業的營運成本也更難維持。若疫情衝擊沒有在一兩個月內出現起色，個人的經濟損失將會轉嫁到揹貸的物業擁有者身上，對金融產業的衝擊可能更甚2008年金融危機。對此，各地都出現銀行業者允許貸款者延長寬限期，不過這些並沒有太大幫助，恐怕仍須政府出手。
全美多戶住房理事會（National Multifamily Housing Council）與其他10餘家房地產商日前也致信給美國眾議院，請求政府援助以出租物業維生的房東階級，他們所雇用的維護工人、管理員等高達34萬人，比煤炭產業還高出7倍。（推薦閱讀：全球新冠確診破百萬，死亡破5萬，史上最慘失業潮到來！美國2周內千萬人遭解雇，專家預計失業人數還會翻倍）
「若要維持穩健的經濟，我們相信聯邦政府也應在危機期間，提供紓困方案予物業出租人，」該連署信寫道：「這些打斷正常金融流動的衝擊，才不至於讓出租人、承租人、代管業者、或房貸證券發行業者等任何一群人遭受不成比例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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