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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半頹廢愛情。愛失禁

Knowing

發布於 2018年07月22日04:00 • 吳過

半頹廢男人和她的愛情像顆未爆彈,兩人都很清楚,一旦炸開來就會讓一堆人粉身碎骨。

出身政治世家,從三歲開始就幫老爸在路邊發競選傳單。從日本讀完碩士回台灣後,完全沒有選擇的接下老爸的資源,就這樣一直從政到今天。

她一直是耀眼的政治明星,有著完美的家世、學歷和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無敵幸福人生。

她的人生,除了政治還是政治,甚至連婚姻都是。但是,嫁給了老爸金主的兒子之後,才知道自己生命還有一個不能交換的部分。

那是愛情,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把任何場面都應付得很好,人生中各種軟硬文武場合都其實只是應付。應付老爸要求她從政,應付選民的紅白帖,應付媒體的採訪,甚至應付夫家的要求生小孩,這些事她一直應付得很好。

遇到半頹廢男人之後,她才知道愛情是自己人生中唯一不想應付的事。

卻也明白,自己沒有能力不去應付愛情之外的殘酷現實。一旦她和他的不倫戀見了光,鐵定會重創自己的政治生命。

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一個女人的愛情可以賠上整個家族的政治前途。更何況是在民風保守的選區,光是那些對於她紅杏出牆的流言流語,就足以讓全家人都不敢出門。

於是她只能和半頹廢男人過著候鳥般的愛情生活,兩人利用到香港出差的時間小聚幾日。有時候她配合他,有時候她配合他,一起住在愉景灣的小旅店裡享受短暫的夫妻生活。

在愉景灣的那些清晨,半頹廢男人總會早早起床運動,從游泳池出來後把她喚醒,一起吃早餐,再出門各自忙碌到晚上在中環碰面搭船回到住處。香港的日子,成了兩人最幸福的日常,即使兩人都知道那其實對彼此都是如此奢侈。在這裡,兩個人可以愛得如此自在,遠離殘酷的真實人生。

「我們分手吧,再這樣下去對你我都不好」一天晚上做完愛之後,她忽然對他說。

他明白她的意思,馬上又是選舉年,兩個人的愛情對她更是沈重的負擔。她無法處理自己的婚姻,也無法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除了愛情,他對她的人生其實是百害無一利的存在。

「有一天,如果我比你先走,記得到我墳前來播這首歌」她坐在床頭,點開手機裡的YOUTUBE,播出了兩人最愛的那首愛情國歌。

「彷彿沒有人發現我們一樣

我們仍然熱情地做愛

在祕密的生活裡」

是Leonard Cohen的「In my secret life」,這首歌的歌詞也像是進退不得的愛情的寫照。過去幾年來,兩人一起聽過無數遍,像是他和她愛情故事的主旋律。

「如果你比我先走,希望我到你墳前放那一首歌?」她忽然問他。

「都可以吧,只要妳愛的我都愛」半頹廢男人其實已經沒有能力回答她任何回題,在面對兩人愛情即將死去的這一刻。

「我好愛你」她忽然抱住他,說自己有多愛她。

兩人緊緊擁抱,卻也在同時把彼此的心慢慢放開了。

「有聽過「睪丸理論」嗎?」他故意想逗她笑,讓兩人的分手多一些輕鬆。

「蛤?」她有點意外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講這樣不雅又唐突的話。

「睪丸如果放在體內就會因為高溫而壞死,就像我們如果繼續在一起,愛情也會慢慢死去」他說,兩人的愛情之所以如此美好,該是因為彼此都知道自己只能這樣愛,不如見好就收。

她和他其實都沒有能力去面對這樣的愛情,卻這樣任性的愛了好幾年。這樣的愛情躲過了許多場槍林彈雨,但是面對未來,還能有多少僥倖?他和她的故事都可能在每一個明天成為晨間的頭條新聞。

分手半年後,他在電視上看到她的消息,在那場宣佈她脫黨獨立參選的記者會裡,她面對著鏡頭再一次說出了他的睪丸理論。

「睪丸如果放在體內就會因為高溫而壞死,就像我和這個黨如果繼續在一起,可能愛情也會慢慢死去」她笑著對鏡頭說,也引起所有媒體記者的哄堂大笑。

半頹廢男人可以想見接下來的劇情。

睪丸理論這四個大字會成為接下來這幾天的熱門關鍵字,她會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半年後她會順利當選,讓她家族的政治地位再上層樓。再下來她會被邀請重新入黨,之後入閣,一路走出自己政治人生的另一片天。

想起她未來可能的千山萬水人生之後,半頹廢男人忽然覺得,兩人的愛情記憶已經好遠好遠。

*「半頹廢星期三」

每個月的某個星期三晚上,吳過會在台北某個角落談他的半頹廢故事,歡迎您的加入,請電郵:vinwu168@gmail.com,通關密碼「半頹廢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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