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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招魂的母親一】創作宛如招魂術 她用舞作撫慰228受難者與遺族

鏡週刊

更新於 2019年07月14日19:46 • 發布於 2019年07月14日22:58 • 鏡週刊

**林美虹舞作《新娘妝》改編李昂短篇小說〈彩妝血祭〉,以228與白色恐怖為創作靈感,當政客選前淚眼婆娑地說自己是228受難者遺族,選後其發言人說那些都與年輕人無關,年輕人只想要買房子買車子;當轉型正義在惡質的選舉中被貶抑成「東廠」,編舞家林美虹卻堅持這個夏天在高雄進行《新娘妝》亞洲首演。

編舞家說創作渾然忘我,如起乩,其作品何嘗不是一場招魂的法會?不是揭露,並非控訴,編舞家把生者聚集在一起,懷念逝去的人,伸出母親一樣溫暖的手柔聲安慰:「我在這,我一直都在,我沒有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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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創作太專注,你會忘記你在哪裡,在那樣的氛圍,做出來的東西是最棒的,那個是德語說的,一個E開頭的字,叫做…」林美虹坐在我們面前,以德語思考,用中文應答,一時間腦海找不到適切詞彙,突然語塞,只好用台語表述:「起乩啦。」

60歲的林美虹是奧地利林茲國家劇院舞團(TANZLIN.Z)藝術總監,16歲出國,旅居國外40餘年,但講中文猶有台灣腔,比手畫腳,那口音、那手勢太親切,把她擺放在宜蘭羅東菜市場,買蘿蔔應該也可以要到一把蔥,但轉身回到排演場,她是劇場的神。

「要真誠的走路、用自己的經驗走路,不要刻意!要知道你力氣用在哪裡,走出來的時候,像雲朵一樣。」編舞家長髮隨意盤在頭上,一身寬大的袍子,下達指令果斷而明快,排演場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或者昂首闊步,或者亦步亦趨。她此次帶《新娘妝》到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做亞洲首演,迴響熱烈,蔡英文總統亦到場觀賞。首演前7天,奧地利來的舞者與台灣遴選的群眾演員首次搭檔彩排。舞作改編李昂小說〈彩妝血祭〉,故事取材228,民族的傷痕被噤聲,冤屈從中文小說被改編成德國舞蹈劇場,從德國、奧地利巡演50幾場,終於回到台灣。

關於二二八:為什麼錯過這個我應該會很關心的題材。

群眾演員捧著塑膠材質打造的石塊走位,石頭刻著「228」,他們詮釋228受難者家屬,舞者扮演受難者魂魄,親人退場後,鬼魂跳上石塊,在自己的墳上起舞,「你們現在抱石頭都還像抱保麗龍。你們不一定有228受難者家屬的回憶,但想想你們生命中失去的家人、情人和友人,有遺憾嗎?有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嗎?你們要在這塊石頭找到自己失落和情感的連結,說出那一句說不出口的話,和自己和解。」說是彩排,更像是心理治療,她的口氣突然和緩下來,像媽媽哄著跌倒哭泣的小孩。

鄭南榕的女兒鄭竹梅也徵選上群眾演員,排演一開始,情感連結自然是30年前為言論自由焚身的父親,但過程中想到228受難者,便不由自主地緊抱石頭,想安慰亡靈,也被懷中石頭安慰了,「我在過程得到更多的是勇氣,一個人也許會受不了,但很多人一起難過,彼此相擁,抱頭痛哭,你知道你不孤單,面對苦難,可以靠群眾的力量走過去。」

 《新娘妝》處理極權對人民的迫害,也處理性別認同,一名228受難者是變裝癖同性戀者。國家與人民,母與子,加害與被加害的關係不斷改變,母親發現兒子的祕密了,兒子被放逐了,病了,死了。傷痛的母親將婚紗披在兒子身上,替他上妝,喃喃自語:「從此不要再假(Gay)。」
《新娘妝》處理極權對人民的迫害,也處理性別認同,一名228受難者是變裝癖同性戀者。國家與人民,母與子,加害與被加害的關係不斷改變,母親發現兒子的祕密了,兒子被放逐了,病了,死了。傷痛的母親將婚紗披在兒子身上,替他上妝,喃喃自語:「從此不要再假(Gay)。」

那編舞家在創作中,自身情感的連結又是什麼?「我在找自己童年的空白和失聯。我很幸運家裡並沒有228受難者,但我在回首為什麼我對(228)這件事情一點都沒感覺?為什麼我會錯過這個我應該會很關心的題材?」

林美虹是羅東人,父親是小鎮醫生,她在家中7個小孩裡排行老六,從小學舞,「我每天都很期待車子來載我去舞蹈教室。對跳舞最早的記憶是幼稚園吧,有一次老師在試她的硬鞋,她在鏡子前跳,我在她後面模仿她跳,因為太專注,沒注意到她噠噠噠往後退,把我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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