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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上報人物】「神力阿嬤」勝過有個爸 鄧惠文的學霸女醫養成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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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年12月17日11:58 • 發布於 2019年12月17日11:58 • 陳德愉
鄧惠文是心理醫師,也是暢銷書作家、節目主持人,十多年來出了十幾本書,跨越伴侶、情侶與親子關係。(蔣銀珊攝)
鄧惠文是心理醫師,也是暢銷書作家、節目主持人,十多年來出了十幾本書,跨越伴侶、情侶與親子關係。(蔣銀珊攝)

「我是阿嬤(外婆)照顧長大的,我們住在寧夏夜市裡的一棟老房子裡,門在一樓,我們住在二樓。小時候,我經常會聽到有人在樓下喊『歐巴桑、歐巴桑,干有抵ㄟ麼(你在嗎)?』,然後我就會下樓開門。」

 

「那些都是街坊鄰居婆婆媽媽,來找我阿嬤。」

 

「你會聽到那個帶著期待的(呼喚歐巴桑)聲音,要來找一個她們信賴的長者聊聊。她們可能帶個小糕點,或是水果,一坐下來,(和阿嬤講的)第一句話總是『歐巴桑我甲妳講,伊那按奈沒良心』。」

 

「有的是與婆婆吵架,有的是兒子不孝頂撞、丈夫沒回家、或是丈夫聞起來香香的,跟她的香味不一樣等等。我阿嬤就會安慰她、開導她,然後,她們一邊流淚一邊說『歐巴桑,妳真好,像阮媽媽…』,最後,這些阿姨們要離開時,會過來摸摸我的頭,便很開心地走了。」

 

這是鄧惠文記憶中的阿嬤,一個昭和時代出生的「歐巴桑」、增進人類內心力量的「社區型超級英雄」。

也是,我眼中的鄧惠文。

我在咖啡廳裡訪問鄧惠文,她講到一半,突然停頓下來,看著我的身後,問我:「後面那位是妳的朋友嗎?」

我轉過頭去,看見一位穿著幹練妝容精緻的熟女,在冬天,被溫暖的陽光吸引了,帶著期待又崇拜的眼神,愣愣地走近我們;直到和我們四目相對,熟女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我們攝影機的範圍裡。她尷尬地道歉後退,眼睛卻仍然盯著鄧惠文,欲言又止。

她像「更通情理」的媽媽 挺身提倡民主正義

女人也是寧夏夜市的阿姨們之一吧,在人生的坑洞裡跌跌撞撞的時候,看見了另一個可以信賴的女人。

鄧惠文是心理醫師,也是暢銷書作家、節目主持人,十多年來出了十幾本書,跨越伴侶、情侶與親子關係。在一大堆討論「為什麼他/她不愛我」的兩性談話節目裡,鄧惠文總是能溫柔地剝開這些芭樂,直指核心,告訴大家,「問題不在於『為什麼他/她不愛你/妳』,問題是『你/妳為什麼會掉進這個處境裡』。」

我們看到她苦口婆心,叮嚀再叮嚀,做人要「了解自己、掌握自己,從自己的內心找到力量;尊重他人,不要把陰影罩在別人頭上,強迫別人配合自己的方式過日子。」她的音線厚實,像一雙溫暖的手接住墜落的我們——像阮媽媽——其實,鄧惠文比大部分人的媽媽更講情、更講理。

講情講理,說穿了,也就是民主生活的素養,讓公平正義穿透私人場域。過去十幾年來,與其說鄧惠文是醫師作家,她更像是一個勤奮的「倡議者」。

過去十幾年來,與其說鄧惠文是醫師作家,她更像是一個勤奮的「倡議者」。(蔣銀珊攝)

助人為「終極之美」 神力阿嬤撐起女人家

「我一直在說的是,人應該要怎樣活著。」她說。

上個月,鄧惠文宣布成為綠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在參選聲明裡,她說:「深層的心理苦痛,並非歸咎於個人生命歷程的不幸,而是源自於整個時代文化的脫落失序所致。」

醫師救人,也淑世,鄧惠文的心中有個「終極的美的價值」,那是一個幫助別人的典範,「就是我的阿嬤。」她說。是阿嬤開啟了這個亞馬遜家族(Amazons亞馬遜人,宙斯創造出以保衛人類為使命的女戰士族)的故事。

「我是在一個,都是女人的家庭裡長大的。」她告訴我。

「是阿嬤叫我要當醫生的。她說我將來長大可當醫生,或者當律師,為了這個問題,她考慮了很久,後來阿嬤告訴我,我的個性會想要去幫助別人,如果當律師,可能會遇到不想要幫他辯護的人,還是必須幫他辯護,我就會很痛苦。」

鄧惠文11月宣布成為綠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王志元攝)

阿嬤從不施脂粉,一襲長衫,頭髮梳得滴光在腦後盤成一個髻,永遠自我要求有一個長者的儀態,鄰里都很尊敬她。

威儀的阿嬤,是一個在人生的碎石瓦礫裡站起來的女人。

「二戰時,外公去日本進修,遇到戰亂失蹤了,那時候阿嬤帶著4個孩子,肚子裡還懷著我媽媽。」「她30多歲失去丈夫,一個女人養大5個孩子。」

阿嬤聰慧又會讀書,是第三高女(今中山女高)畢業,日本時代,這是台灣女孩能得到的最好教育。失去丈夫後,隔壁的醫師十分同情她的遭遇,招阿嬤參加「助產士訓練班」,於是,阿嬤成為一位助產士,巡迴於鄰里,幫助女人們度過生命的難關。

沒爸爸怎麼了嗎… 父權傷害仍無所不在

鄧惠文的媽媽是遺腹子,鄧惠文與妹妹在5歲時失去父親。我想,苦過的阿嬤一定是不忍女兒辛苦吧!於是,阿嬤扛起照顧鄧惠文與妹妹的責任,讓媽媽出門工作賺錢養家。「在我家,我媽媽扮演的是傳統爸爸的角色,阿嬤扮演的是家庭主婦的角色。」鄧惠文說。

雖然家中沒有「父權」,「但是,父權是無所不在的,我們是很辛苦地在這個父權社會翻滾著,感覺到整個社會都在歧視我們,要去面對人家看到我們就會說『好可憐沒有爸爸』,這樣子長大的。」

她告訴我幾件事。

「小學的時候,家庭聯絡簿的第一頁是家長欄,我填的是母親的名字。有一天被一個同學看到了,他大聲嚷嚷,於是同學都來圍觀,大家七嘴八舌地對我說『家長要和妳同姓,這不是家長』……。」

「我念北一女的時候是資優生,同學會用非常關心、非常好意的語氣對我說『沒想到單親家庭也可以有資優生喔』。」

鄧惠文的媽媽是遺腹子,鄧惠文與妹妹在5歲時失去父親。(蔣銀珊攝)

孩子們長大辛苦,媽媽單槍匹馬地在社會上搏鬥,更加不容易。

「我媽媽是做鰻魚生意的,因為小偷會來偷魚苗,所以她常常晚上要去巡魚苗。有一次,她工作到非常晚,早上四、五點才回到家,可是我們這棟社區的停車場已經鎖起來了,她沒辦法把車停回家。後來,我媽就在管委會開會時提案,希望建立一個機制,讓晚歸的住戶也能停車。」

「管委會的人就說——一個家裡沒有老公的女人,還是不要半夜回家比較好。」

鄧惠文停了半响,「我們體驗了,太多的父權傷害!」她說。

這個家,全靠著阿嬤那股不移的穩定力量,讓小舟能在風雨中乘風破浪。鄧惠文曾經描述過這種女性的能量:

「一個女性,一生中有很多機會,經歷人與人之間最深刻的連結,比方說,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子女。女性在我們的社會文化當中,還是對人的情緒比較敏感,所以我們看到的人際間的風景,還是比非女性多一點。」

 

「這些東西都會成就女性人生中很深的智慧。所以,如果有一個活得很自覺的人,活到老。一個老奶奶,會讓人感覺到很強大的安定力量,對我來說,那是內涵與氣質的極致。」

接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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