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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日本醫生作家專訪3】「太好了,不用活太久!」 85歳老父獲知罹癌竟歡天喜地

鏡週刊

更新於 2020年07月03日22:03 • 發布於 2020年07月03日22:03 • 鏡週刊
久坂部羊舉重若輕的人生觀,有部分是受到生性豁達的父親影響。(久坂部羊提供)
久坂部羊舉重若輕的人生觀,有部分是受到生性豁達的父親影響。(久坂部羊提供)

久坂部在1990年代擔任外務省醫務官,當時德國的柏林圍牆被推倒未久。他赴匈牙利、捷克、比利時等偏鄉行醫。「當地的醫療並不發達,但是人死前,心靈都很平靜。我在想,是不是他們早認知到死亡是自然法則,所以很容易地就接受了?」

活在不確定的時代,不幸,是人生的本質;有死,始知生之珍重。他回憶,沙烏地阿拉伯因石油而景氣大好,很多人發了大財。但是,一個早晨精神飽滿外出工作的父親,可能因心肌梗塞倒地不起,當晚就埋在土裡了。

新幾內亞人家族裡,一定有幼兒死亡,孩子能全數活下來很罕見。高齡者因瘧疾身亡是常事,對他們來說,瘧疾就像感冒一樣。「但是,新幾內亞人的表情明朗。和太在乎安心安全的日本人太老是緊繃的模樣,完全不同,這讓我有點錯愕。」

久坂部透露,他常想像妻子與孩子的死。他有2個女兒,1個兒子。「兒子家離我們較遠,平常見面不容易。我會想像,某天,他家附近的警察局打電話來說你兒子死了。因為這樣,兒子偶爾回家露個臉,我會特別開心。」           

常做最壞的打算卻仍積極度日,實不容易。這種舉重若輕的人生觀,久坂部自稱除了職業、駐外經驗,也受生性豁達父親的影響不小。

久坂部醫生的醫生老爸是個我行我素的人。明明罹患嚴重的糖尿病,卻總在咖啡裡放3杯糖,而且是個大菸槍。85歳那年,老父被檢查出罹患前立腺癌,竟然歡天喜地說「太好了,不用活得太久!」當下決定不檢查、放棄治療。體力愈衰弱,嘴裡愈說「順利啊,順利。」87歲那年,如願地在自宅往生。

「事情總有好有壞。把長壽當作好事,就會排斥死亡。可是想想,人走了,感知不到痛苦和煩惱,也不用擔心麻煩別人,也許是好事。人生,沒什麼標準答案啦。」久坂部將這個想法,寫在《值得祝福的喪禮》,一個有著短命基因醫生世家的故事。

選擇生活在雲端其實比較輕鬆,但是,這個外科醫生作家偏要走進黑暗,剖開人生的胸膛,逼視難看的病灶。看來,他不僅會講、愛講故事,更不畏辛勞。

★鏡週刊關心您:抽菸有害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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