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發現母親的生殖科醫生其實是你的生父,你會有何感想?」這是美國心理諮詢節目《菲爾醫生》2019年其中一集的開場白,但以上令人不安的描述並非節目創作出來的虛構故事,而是延綿數十年的驚天醫療事件,Netflix最新紀綠片《我們的父親:缺德醫生》訪問了多位當事人,還原這宗「捐精陰謀」。
DNA家譜檢測揭發事件
《我們的父親:缺德醫生》的中心人物是生殖科醫生Donald Cline,雖然他案件完結後隱姓埋名,紀錄片追訪了他其中8名「子女」,嘗試拼湊出事件原貌。事緣美國印第安納州一名女性Jacoba Ballard,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人工授精而出生,透過近年興起的DNA家譜檢測服務,由其資料庫中發現自己有7名同父異母兄弟姊妹,可是因為當初Jacoba的媽媽被告知同一個捐贈者的精子只會使用三次,防止同一地區出現太多血親,而當她聯絡這些新的家人,才漸漸發現事件並非單純生殖治療的結果那麼簡單。
偷用自己精子注入患者體內
Jacoba透過DNA檢測服務找到更多表親資料,終在家族史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8兄弟姊妹的媽媽當年都是經過醫生Donald Cline之手受孕, 赫然意識到對方在治療過程中偷龍轉鳳,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偷偷使用自己的精子進行人體授精,而非來自匿名捐贈者或患者丈夫的精子。節目片亦訪問了Donald Cline當年工作的診所的其他醫生與護士,憶述70至80年代人工授精的技術仍未成熟,而Donald Cline正是此範疇中知名的醫生,經他手的患者受孕成功率非常高,由於進行人工授精的精子樣本溫度非常關鍵,推斷當時他必須在診所另一個房間自慰並射精,再即時把精液帶到診療室注入患者體內。
動機或因宗教而起
關於Donald Cline行事動機,由於他本人一直拒絕受訪,至今都未有明確答案,雖然他曾在庭上作供稱因為當時診所沒有新鮮的精子,才會選擇使用自己的精子,可是紀錄片訪問他的多位鄰居好友,似乎更多人認為起因與宗教有關。Donald Cline是區內知名的慈善家,亦是教區的長老,而Jacoba調查後推斷他或因篤信基督教派的百子千孫運動(quiverfull movement),這個來自聖經的名字意指兒女好比勇士手中的箭,箭袋(quiver)充盈(full)的人便為有福,甚至有議論質疑與種族陰謀有關,而Donald Cline或秘密參與扭曲邪教而行事,惟獨他從未回應各種指控,其真正動機無從得知。
鄰居隨時是兄弟姊妹
Donald Cline由70年代起執業至2009年,截至《我們的父親:缺德醫生》製作完成為止,共找到94名因為他秘密捐精而誕生的子女,但因為DNA檢測的資料庫只存有參與服務的人士的資料,所以該數字仍持續上升中。而比起不知道何時會遇上兄弟姊妹更恐怖的事,就是他們分分鐘就在你身邊,Donald Cline是鎮上知名的生殖科與婦科醫生,鄰里患者的比例非常高,大部份子女都在方圓40公里內,甚至後來發現彼此認識,例如孩子就讀同一間中學。
當中最駭人聽聞的是Alison Kramer的經歷,她在47歲得知親生爸爸的身份,而對方除了是她媽媽的生殖科醫生,同時亦是她本人的生殖科醫生,曾親自為她進生多項婦科檢查。Donald Cline有違醫德的做法為子女的健康帶來長遠影響,他被指責在明知自有健康憂慮的情況下,依然選擇秘密捐精進行人工授孕,令多名子女出現自體免疫疾病、凝血障礙、消化結腸問題等。
最終僅判罰款500元
由於Donald Cline被起訴時,印第安納州並沒有法例禁止醫生使用自己的精子進行生殖治療,檢察官一時間難以入手,只能以製造虛假文書、故意誤導調查妨礙司法公正作出起訴,他在庭上辯稱所有紀錄已被銷毀並認罪,他最終只被罰款500元美金,吊銷醫生執照與緩刑1年,判刑之輕令人咋舌。所幸的是2018年,在Jacoba和兄弟姊妹合力推動下,成功令印第安納州通過法例,防止再出現類似的違法人工授精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