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BEAUTY | 植物住進了她的皮膚裡
你就這麼喜歡我？喜歡到要吃了我？
這些天大家都在討論如何增強抵抗力，看看超市蔬果和保健部經常空空如也的貨架，城市裡人人突然成為健康大使。「多吃橙和奇異果，多維他命 C。」「玫瑰花茶清熱解毒。」這時美容界亦有新趨勢，以前只靠底妝維持的表面光澤已不夠看，現在大家都會關心成分，選用真正令肌膚健康而散發活力的產品。有機植物的有效活性成分，更成為現時炙手可熱的護膚配方。如你有留意，街道上愈來愈多的純素美容店、不少大品牌逐漸開發的天然系列便是最好的證據。這些蛛絲馬跡無一不暗示著「健康就是美」的訊息，不禁令人重新思考「健康」是什麼回事、「美」又代表什麼。想好好了解健康跟美的關係前，不如重新審視何謂皮膚，它如何同時飾演多重的生理和社會角色。一起從沉悶的現實抽離一下，摸摸自己的肌膚，跳入抽象的想像，放鬆放鬆； 「咦，怎麼像豆腐一樣滑？」親親自己，輕鬆輕鬆。
皮膚有 SAY
關於身體，先簡略地拼合三位西方思想家的論說，以一個小辯論作開場。法國哲學家和社會理論家 MICHEL FOUCAULT* 說過身體是思想付諸實施的地方，你的想法和觀念一直在主導你的身體、姿態和習慣。後來性別學家 JUDITH BUTLER# 延伸 FOUCAULT 對身體的概念，解釋性別為一項 PERFORMATIVE PRACTICE (展演性實踐)，身體被思想主宰，每天演出符合「男人」或「女人」歷史觀念的行為。身體對他們來說是被動的。相反，對物理學家 KAREN BARAD^ 而言，身體和思想的關係倒是錯綜複雜；她認同身體會被思想塑造，但反之亦然，身體的反應同樣會影響思想。不同意那套被思想牽着鼻子走的身體學說，BARAD 相信思想與身體「合作」的實踐，即身體也有話語權，有時也可重導思想。說到這裡，是時候介紹這次的主角之一了，人體最大的器官—皮膚。
「YOUR SKIN KNOWS」是 MTM LABO 的標語，中譯則是「懂你，懂肌膚」。肌膚在中文版裡是OBJECT (受詞)，即被動的物件，而在英文的字句中卻是 SUBJECT (主詞)。這樣說來，中譯其實是從 MTM LABO 的角度出發，但英文卻是由皮膚的角度而發：「你的皮膚會懂的。」皮膚有感知能力，她感覺乾燥時，那種緊繃的痕癢感提醒你趕快塗上潤膚霜，或者她感覺水油不平衡時，油光滿臉的不爽感讓你忍不住清潔和控油。由此可見，肌膚不是百份百被動的，而是先「被動地」受到環境或人為因素影響再「主動地」發出訊號，影響你的決定和行為。跟 BARAD 有類似觀點的還有來自英國的醫生兼作者 MONTY LYMAN，他於 2018 年出版的《THE REMARKABLE LIFE OF THE SKIN》中推論皮膚從來都不只是張包裹內臟的包裝紙，也是連接我們內心與外在的橋梁。她是抵禦外界的屏障，每天承受無數次抓扒揉捏卻不容易破裂；她是一面螢幕，例如心動或生氣時的紅潤，時刻反映著我們的情緒。
有沒有試過滿心歡喜地用某些新品，但受到皮膚的強烈抵抗，如出現泛紅和出疹等敏感症狀？受教於經驗：「別和皮膚作對，用一些她討厭的產品。」遇上磨合不到的產品，皮膚會頑強地掙扎，敏感如面頰的粒粒會大叫：「不喜歡！」這是一個皮膚作主動的例子。雖然人們能決定用什麼產品，但有時還要跟隨皮膚的「喜好」行動，這正正就是所謂「思想與身體合作的實踐」。相信 MTM LABO 深明這道理，不但研發一套量膚定制系統，分析和了解肌膚狀況，品牌故事中更有一句：「從各種植物中萃取精華，只為你的肌膚調配而成。」毋庸置疑，肌膚就是「大佬」之一。同時，MTM LABO 亦體貼考慮到用家的 COGNITIVE (思維)觀點與感覺，從店舖環境到包裝設計，都以化繁為簡的美學設計。兩年前品牌重塑時，更邀請到日本設計大師原研哉合作，從大自然中取得靈感，打造「本真」新形象。「本真」即本来的真貌、天然的姿態及簡約的本質。這般極簡的風格，自然給人們帶來心靈上的治癒。
「本真」之美
極簡主義 (MINIMALISM) 本來是 60 年代興起的一個藝術派系，後來漸漸發展成一種生活態度，這種習慣甚至延伸到今天的美容界上。生活中的斷捨離，聆聽自己需要，捨棄不必要，減少身心靈的負擔；美容保養的斷捨離，則回歸肌膚本身，了解膚質需要，選擇成分簡單卻行之有效的護膚品，喚醒皮膚本身自然運作的功能。而且在疫情加持下，除了 LESS IS MORE，更必須健康。從極簡到健康主義 (HEALTHISM)，當中的精髓其實都離不開「自我管理」。說白了，追求極簡和健康都是一套由社會慢慢塑造和演變的思想。「極簡」讓我們自律地去審視自我與人、事、物之間的關係；「健康」讓我們自律地去監察自己的身體狀況並加以改善。因此，健康主義亦稱為自我健康 (SELF-HEALTH)，在不計算遺傳病或風水命理的前提下，健不健康很多時取決於我們怎樣管理自己的身體，如有沒有安排好睡眠時間、每日餐單等等。若把這一套健康思維放在美容界上，那就等於你有否看管好肌膚、用對護膚品或看清楚產品成分，以致才有後來崛起的「成分黨」。
「成分黨」是美容業近年其中之一的大熱關鍵詞，意指一群十分關注產品成分的人。根據美國時裝技術學院發佈的《2018 FIT TRANSPARENCY PERCEPTION ASSESSMENT SURVEY》(美妝行業透明度感知評估報告)，大約六至七成消費者希望得知產品成分來源和功效。隨著這種「刨根問底」的趨勢及天然有效的訴求，溫和的植物成分產品自然順理成章地跑出，成為皮膚的最愛和美膚界的頭號選手。最後，不得不提三年前才創立的 TYPOLOGY，這個法國極簡品牌沒有多餘修飾，產品包裝只帶著 LOGO 和有效成分的貼紙，意味透明和真實。團隊以天然植物作研發，回歸基礎的美膚哲學，崇尚「健康就是美」的概念。這種「美」並不是修飾換來的通透，而是每人與生俱來的原始美，獨一無二。
在家診斷
疫情下，在家工作已是潮流，想不到連皮膚也能在家診斷。TYPOLOGY 線上「SKIN DIAGNOSTIC TEST (皮膚診斷測試)」讓大家任何時候都能實踐「SELF-HEALTH」，了解皮膚類型和需要，建立專屬自己的護膚程序。測試裡約14條問答，如平日主要關注的肌膚問題、居住環境和習慣。最後，系統便會分析及提供一頁診斷書，解釋問題成因和「治療」方法。這張專為不同皮膚類型和問題而設計的處方，就似中醫執的藥方，針對並有效，治標又治本。
CHEERS ~
MTM LABO 說：「獨特，不是人為使然，而是源於自然。」獨特，就是你的本真，是與生俱來自有的美態。舉個簡單易明的例子，就像對待新鮮食材，調味料的作用並非改變或掩蓋其風味，而是提升它的鮮味，將層次昇華。把皮膚比喻為食材，護膚品就是他的調味料，把草本植物的營養注入肌膚，提升細胞活力、鞏固自身的防禦屏障，讓膚質回復水凝飽滿。健康，就是美。最近轉季，見字去飲水。
* MICHEL FOUCAULT 是一名哲學家、思想史學家、社會理論家及語言學家，傳記作家曾形容在一個面具下總是還有另一個他。喜歡古典音樂，特別是巴赫和莫扎特的作品。
# 性別學家 JUDITH BUTLER 以兩書《GENDER TROUBLE》和《BODIES THAT MATTER》打出名堂。愛挑戰傳統性別觀，被認為是現代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主義理論家之一。
^ 擁有自然科學背景的物理學家，擅於以量子力學解釋社會現象。對於「身體」的態度，傾向於知識論，而非存有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