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Facel Vega嗎？它可是歷史悠久的法國高級汽車製造商呢。
WORDS: 金子 浩久 / PICTURES: 田丸 瑞穗 / TRANSLATION: 齋寫樂
在1954年到1964年間，Facel Vega製造了採用Chrysler大排氣量V8引擎的雙門跑車及四門轎車，配以豪華內外裝飾和高級設備，而且只作限量生產。筆者沒有在日本遇過這牌子，只在美國Pebble Beach Concours d’Elegance和英國Goodwood Festival of Speed有一面之緣。
當時看到的是HK500和Facel II雙門跑車，兩部一樣都有魅力。受當其時的潮流影響，兩者都有閃亮的電鍍前散熱罩，垂直的車頭燈和泵把等隱約有同年代美國車的感覺，但造型精緻，只看一眼便明顯覺得不像Cadillac或Lincoln大量生產的汽車，而是流露着細膩大膽的法國風格。
如果說本人實際看過或者駕駛過法國車，主要是1970年中後期的。當時市面上有很多容易操作又實用的汽車，另外又有Citroen SM、CX和Alpine A310等設計前衞的汽車。至於介乎於保守與前衞之間，體積巨大的高級車市場，則仍未開始發展，而這空間正好由HK500及Facel II填補。可惜的是，筆者只曾在外國活動中欣賞這兩部車。後來，偶然想起Facel Vega，它還是夢想一般的存在。
然而，意想不到的機會出現在筆者面前。眼前是1960年Facel得意之作，小型版的Facellia 1600 F2是也。那次在高原收費道路的收費亭準備付費，捕獲一個罕見的畫面。當時看不清車尾上的標誌，但仍認得是Facel。車廂相對於車身顯得略為狹窄，電鍍尾燈看上去像與後擋泥板的曲位融合。這是一種裝飾藝術風格，車身均找不到這種形狀。車身非常閃亮，狀態之佳令人着迷。筆者下車想搭訕，可是Facellia發出輕快的排氣聲便揚長離去。
奇蹟出現了。Facellia停在前方停車場，筆者等了一會，終於等到車主回來。立即上前攀談，車主井上義郎先生很體貼地打開車門及引擎蓋給我看，並成功約定日後再相見。
數星期後，本人與攝影師田丸瑞穗到訪井上先生的家居。他身穿AGIP黃色外套，從車庫開出Facellia等候我們，與數星期前最初會面一樣閃亮。由於當天有點霧氣，金屬紅色車身看上去更深色。Facellia不僅顏色造形奪目，還有經過精工製造的細節，耐看度非凡。
先說車的正面，優良電鍍加工的格狀散熱罩，完成度令人着迷，泵把造工亦美侖美奐。那年代的日本和美國車，前泵把像屈曲鐵板成「コ」形，兩端有起角的棒狀，Facellia卻完全不同，泵把是由多個平面組成，車的兩端很圓滑。Overrider不是用螺栓固定，是焊接的。為了不遮掩前燈下方的行車燈光，泵把形狀像切出三份之一圓形般拱起。事實上，把行車燈位置向上移或把泵把一分為二，不與行車燈重疊是簡單直接的方法，相反這車卻特意花工夫造成複雜的形狀。這是現代汽車以效率優先，節省資源至上的前提下，不會考慮的豪華造型。
「這是手繪的。」筆者以為眼前並列儀錶、開關的控制板是木造的，原來由專業技師用筆手繪上去的木紋。即使近距離看，也完全看不出是手繪，可以想像到技術之精巧。翻查資料得知，原來faux bois（英文為false wood）是從文藝復興時期沿用至今的傳統技術，聽聞用於高級傢俱。
此車儀錶和開關等都翻新得像新車，儀錶排列在控制板左右三份一向內靠近司機位置，是為了更方便讀得數字，製造工序必然繁複。
「Facellia的本業是製造工作用的機械和傢俱。」
商人Jean Daninos在1939年巴黎創立Facellia，戰後接到Panhard、Simca和Delahey製造車身的訂單，1954年發布自家品牌汽車Facel Vega FVS，採用美國Chrysler製4.5公升V8引擎，車身設計極盡豪華。該廠既然一直從事車身業務，只要找得到由大品牌生產的引擎及驅動器等組件，要涉足汽車生產業亦非超級難事。生產大眾市場的汽車，必要投資大工場及生產設備，Facel Vega卻只屬少量生產的微型品牌，並以精心打造作為營銷路線，似乎有不錯的勝算。井上補充：「聽聞Facel Vega以荷里活為銷售對象而誕生的。」
該廠在法國戰後經濟復興過程中，除在歐洲市場發售，其後亦輸往美國。這部車採用了大排氣量引擎和豪華裝飾，在戰後歌頌繁榮的美國反而有更佳銷路。「我的汽車亦是美軍在歐洲購入後帶回美國自用的。」該車後來再由美國賣到荷蘭，並在瑞士的古典車拍賣會展出。
井上在日內瓦讀高中，在巴黎的大學畢業，現時從事與房地產及美術有關的工作，一直來往日本和瑞士。「最初看見Facellia是在1963年夏天輕井澤的六本辻。」井上的父親在輕井澤有別墅，與家人夏天避暑居住。「數年後在巴黎讀大學，每天都看見松本弘子駕駛Facellia。」松本弘子是首位成為Pierre Cardin專屬高級時裝模特兒的日本女性。自此，井上特別留意Facellia，如前所述，他在拍賣會看見狀態如新的Facellia，二話不說立刻入手。「外形特別、鮮為人知，這些都是它的魅力！」
井上的Facellia是軟篷的，亦可以安裝硬篷使用。「我在eBay買了殘舊的硬頂，運車到德國重修時亦送到工場一併修好。」原來如此，難怪篷頂與車身顏色一致。連手提油桶都配相同顏色，顯出井上的美學觸覺。
硬頂與車身用粗螺栓固定，我們兩人用扳手鬆開拆下，開動引擎駛向山路。「當年這車是採用法國製造的引擎，唯可靠性不佳，只好改用Volvo或BMC產品。可惜公司要負上巨額的保養費用，消費者也對此品牌失去信心，再加上大型汽車滯銷，公司難逃於1964年破產的命運。」
井上開Facellia在山路輕快地行走，穿越紅葉而去，美感像一顆寶石。如果以現代車的標準實為實用，行走時扎實，相貌堂堂，很大體、端莊的感覺。
法國製造了這樣貴重的車已成歷史，對於筆者能夠聽井上寶貴的經驗及接觸到這部車，同樣是寶貴的體驗。
Facel Vega Facellia 1600 F2（1960年型）規格 引擎：1,646c.c. 四汽缸 馬力：115匹/6,000rpm 傳動：後輪驅動 4速手波 極速：180km/h 體積：4,120 x 1,580 x 1,270mm 重量：1,090kg
原文來自《TopGear極速誌》 2021年1月 第1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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