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路專欄】運動員服用運動禁藥 (例如興奮劑,生長激素等),固然會違反世界禁藥機構 (World Anti-Doping Agency) 和的發規。被驗出服用了運動禁藥的運動員,一般都是為了提升運動能力。可是,越來越多研究顯示,誤服運動禁藥也會令到運動員在禁藥測試中呈陽性反應 (adverse analytical findings)。世界禁藥機構表示,運動員因任何原因而服用運動禁藥,都有無可推卸的責任(strict liability)。 2016年,著名女子網球手舒拉寶娃 (Maria Sharapova),因為服用了含有米屈肼 (meldonium)的藥品,未能通過禁藥測試。雖然她聲稱是因為2016年運動禁藥名冊有改變,才導致誤服,但最後也被罰停賽15個月。
誤服運動禁藥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運動員使用了一些含有運動禁藥成分的營養補充劑,或者能量產品等。有研究指出,運動員在坊間(例如網上)可以選購到的營養產品中,超過28%都有可能含有運動禁藥成份。可是,有部分運動員在服用這些營養產品前,並不會小心查看產品成份,亦沒有諮詢運動醫學專業人士。這些情況都會令到誤服運動禁藥的風險大大提升。就算產品的標籤中沒有顯示運動禁藥成份,營養補充劑都有機會因為批次問題,而受到禁藥污染。為減少風險,不少國家的運動禁藥管制機構,都會建議運動員選用擁有「批次測試」(batch tested) 的營養產品,並為自己日常使用的營養產品保存一瓶未經開啟的樣本以備日後測試之用。
第二個原因,是運動員因病或受傷而要接受治療,卻在治療中服用了含有運動禁藥成份的藥物。這是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是運動員在坊間買成藥自行服用。治療傷風感冒或發燒的成藥中,很多都含有一種稱為麻黃素的成份,該成份其實也列入於運動禁藥名冊。他們如果在服用之前沒有仔細查看,或者諮詢醫學專業人士,便有可能中招。
第二種可能性是,他們接受了醫生處方的藥品,而藥品中含有禁藥成份。這種可能是因為運動員沒有告知醫生他們有避免服用禁藥的需要,又或者處方的醫生未有了解藥物成份是否含有運動禁藥。其實運動醫學的醫生,都會為運動員查看藥品的化學成份,確保服用處方藥品不會違反世界禁藥機構的守則。如非必要,都不會處方這些藥品。如果真的有絕對需要,他們在處方之前也應該為運動員提交醫藥豁免申請(Therapeutic Use Exception)。
在使用藥物方面要避免誤服禁藥,運動員和運動醫學專業人士都有責任。運動員不應該隨便在坊間或者網上購買成藥,他們接受任何藥品之前都應該諮詢醫生並主動告知避免服用禁藥的需要。醫生或者其他運動員經常接觸到的運動醫學專業人士(例如物理治療師、營養師、藥劑師),為運動員提供治療或者醫療建議之前,應該提高警惕,對於禁藥名冊和醫藥豁免申請的要求應該要有一定認識。
第三個原因,食用了含有禁藥的食品、中草藥,或者草本產品。食品方面,一些肉類或者種子會因為飼養/種植方法和環境的影響而受到禁藥的污染。近期中國游泳運動員,因為進食了含有禁藥-鹽酸克倫特羅(clenbuterol)的肉類,而不能通過藥檢。雖然誤服禁藥的證據充分(包括找到肉類的源頭),運動員最後也沒有斷定為犯錯或者疏忽,但卻因為事件停賽了一年。
另外,在香港、內地和東南亞地區,使用中藥,或者草本藥品,也是非常普遍的治療手法。已知含有禁藥的一些中藥,包括麝香、罌粟殼、麻黃、馬錢子,在坊間的中藥店、中醫館並不難找到。運動員、中醫師確實要多加注意。不過中藥和草本產品的種植和處理方法,比起西藥和營養補充劑,在品質控制和批次測試等方面,更難保證會否含有禁藥成份。所以大多數禁藥管制機構,都會提醒運動員服用中藥和草本產品的風險。
最後,世界禁藥機構其實已經對於「非故意違反運動禁藥管制規條」(unintentional doping)開始了深入調查,研究如何從教育、醫療、法律、禁藥測試這幾個方面有效地評估和減少該情況的風險。誤服運動禁藥,其實只是「非故意違反禁藥守則」的其中主要原因。還有其他原因,例如未能準確提交行蹤資料(whereabouts)、未能/拒絕提供運動禁藥測試樣本、藏有或攜帶禁藥,以及干預運動禁藥管制等等。
中國香港運動禁藥管制機構, 其實也十分關注誤服運動禁藥的危機,並為香港的運動員提供了適當的預防措施和相關的推廣。在防止運動員違反運動禁藥管制規條,運動醫學專業團隊也擔當著很重要的角色。未來希望運動員對於誤服運動禁藥會提高危機意識,及備好應對方法。醫護專業人員、運動支援人員(教練、運動行政人員)和禁藥管制機構在運動禁藥管制的支援、推廣、和培訓, 能夠更加全面更廣泛地保障運動員,減少誤服運動禁藥的風險。
參考文獻
Backhouse, S. (2024). No Guarantees! Supporting Athletes to Reduce the Risk of Unintentional Doping From Supplement Use. Sport Science Exchange, 37(247), 1-6.
Backhouse, S. H. (2023). A behaviourally informed approach to reducing the risk of inadvertent anti-doping rule violations from supplement use. Sports medicine, 53(Suppl 1), 67-84.
Chan, D. K. C., Donovan, R. J., Lentillon-Kaestner, V., Hardcastle, S. J., Dimmock, J. A., Keatley, D., & Hagger, M. S. (2014). Young athletes’ awareness and monitoring of anti-doping in daily life: Does motivation matter? Scandinavian Journal of Medicine and Science in Sports, 25(6), e655-663. https://doi.org/10.1111/sms.12362
Chan, D. K. C., Ntoumanis, N., Gucciardi, D. F., Donovan, R. J., Dimmock, J. A., Hardcastle, S. J., & Hagger, M. S. (2016). What if it really was an accident? The psychology of unintentional doping. British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 50, 898-899. https://doi.org/10.1136/bjsports-2015-094678
Chan, D. K. C., Tang, T. C. W., Gucciardi, D. F., Ntoumanis, N., Dimmock, J. A., Donovan, R. J., Hardcastle, S. J., & Hagger, M. S. (2020). Psychological and behavioural factors of unintentional doping: A preliminary systematic review.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ort and Exercise Psychology, 18(3), 273-295. https://doi.org/10.1080/1612197X.2018.1450095
Chan, D. K. C., Tang, T. C. W., Yung, P. S. H., Gucciardi, D. F., & Hagger, M. S. (2019). Is unintentional doping real, or just an excuse? . British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 53(15), 978-979. https://doi.org/10.1136/bjsports-2017-097614
Lauritzen, F., & Gjelstad, A. (2023). Trends in dietary supplement use among athletes selected for doping controls. Frontiers in Nutrition, 10, 1143187.
【中國香港運動醫學及科學學會專欄】
文:陳勁聰博士
香港教育大學副教授中國香港運動醫學及科學學會運動科學及研究委員會委員世界禁藥機構社會科學專家小組成員世界禁藥機構“非故意違反運動禁藥管制規條”工作小組成員
《體路Sportsroad》
屬於香港人的體育新聞平台
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Sportsroad/
Instagram: https://www.instagram.com/sportsroad.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