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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十九歲的我》過電檢一刀不剪 張婉婷自言幸運:唔好自我審查,搏一搏先

獨立媒體 inmediahk.net

更新於 2022年11月29日16:50 • 發布於 2022年11月29日16:50 • 獨媒報導

(獨媒報導)由張婉婷執導的《給十九歲的我》,在2011年開始拍攝,紀錄了一群英華女學校的千禧世代學生,由中一到升讀大學的成長經歷和變化。電影尚未公映已引起熱話,張導日前亦在映後談中現身,詳細解答觀眾問題,當中談及片名由來、拍攝經過、電檢審查等。記者有幸參與其中,遂整理部分內容如下:

會否拍男校版《19歲》?張導:用槍指我就拍羅啟銳間學校囉

《19歲》全片長2小時16分,拍攝源於張導的母校英華女校舊校舍需要重建,整所學校從半山臨時遷往深水埗;時任校長遂石玉如遂邀請張導開展拍攝計劃,望她紀錄一群在2011年入學的中一學生,在6年中學生涯中經歷舊校舍、臨時校舍和新校舍的成長經過。

有男觀眾形容,導演張婉婷鏡頭下的女生是一群「可愛的少女」,張導立即反駁說,這群少女是天使也是魔鬼,雖有吸引的地方,但不能說是可愛。被問到對拍攝對象最深刻的印象,張導說是她們是對男仔的態度,令她深明今日的男女相處方式和舊時可以很不同:「收一堆兵,食飯唔洗俾錢,咁佢哋又跟住你喎。」「話嫁俾你,講吓啫⋯⋯呢啲咪年青女子嘅特權。」

觀眾續問,會否拍套男校版《19歲》?張導失笑:「如果用支槍指住我要拍,就拍羅啟銳間學校囉,DBS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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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十九歲的我》劇照

用寫信選拍12人 「個個都好睇」惟要忍痛割愛

有觀眾讚賞張導懂得看人,片中的女生性格各異又有其獨特之處,不會重疊,問她事前是否逐一觀察過女生們,才揀出幾位主角。張導否認,「一嚟就揀㗎啦」,指最初校方給她50多人的名單,「但個個都一株菜咁,戴晒眼鏡又紮辮」,於是她叫她們寫封信給未來的自己,「19歲個(片)名就係咁樣嚟」。張導從中挑選30多人面試,片中女生「香港小姐」扮港姐行路一幕就是面試片段:「佢話想做港姐,我心諗你嗰陣時個樣⋯⋯(觀眾笑),叫佢行幾步嚟睇吓,但又行得幾似喎。」

張導補充,其實「香港小姐」腿很長,如果現在去選港姐,一定能選上。她還說只有一個女生沒來面試,就是阿佘,但張導還是偏心地選了拍她。片中主要角色共有6人,但其實張導和團隊總共跟拍了12人,「個個都好睇」,只是礙於電影一般長度,要忍痛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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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十九歲的我》劇照

在「對得住觀眾」與「真實呈現」間取平衡

有人形容《19歲》不像一般紀錄片,張導會在片中出鏡,拿著咪「扑」受訪者,又會與女生們擁抱合照。張坦言,覺得現時紀錄片已演化成可以很像劇情片,又指自己一直拍敍事片,但最初用敍事片方法剪出來的片很悶,「連羅啟銳都話悶」。大家都叫她不要再剪,「但我拍咗10年唔可以放棄㗎嘛」,於是她為每一年設定一個主題,將合適的片放在一起,成為現在的《19歲》。

那取材剪片時如何保護女生?張導坦言在「對得住觀眾」和「真實地呈現一個人的整體性」之間,要拿捏得很好。觀眾最關注在片中被遙傳曾援交且被同學杯葛的阿佘,問她現在過得如何。張導回應說,阿佘除了我行我素,也是個有足夠膽量面對自己的人。她坦言阿佘第一次看到全片時,其實很震驚,「佢阿媽仲話『死啦,嫁唔到出去』」;但阿佘後來又說沒所謂:「既然俾你拍得,仲幫我平反了嗰個當初說『希望佢畢到業』嘅老師,就硬食咗佢啦。」觀眾爆笑,張導亦笑說:「佢係一個義氣仔女。」

「其實因為佢哋唔介意表露晒(自己)出來,我才會揀她們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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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十九歲的我》劇照

計劃不似預期 拒停拍攝因信「行多一步,解決方法就在轉彎嗰度」

像電影開首所提到的,英華校舍原計劃4年就能建好,所以張導原計劃拍攝到女生們中學畢業就會結束。但因為新校舍興建開支超出預算,要向立法會申請撥款,變相來不及在女生畢業前落成,加上女生覺得拍攝團隊太煩,不希望張導拍下去,令拍攝團隊一度討論要否拍下去。

在其中一幕,張導和團隊在房間內開會,談到他們已拿了錢拍攝,不能中途停止,要想辦法繼續下去。張導在映後談中解釋,那時說「不能停」其實不是完全是因為錢:「請了攝業攝影師後,我同分組導演,即係師奶團都係義工。佢哋其實都係我啲同學嚟,唔係導演嚟。」她說錢不是最大問題,想拍下去是因為自己是那種開始了就不想放棄的人,如果可以會想撐到最後一兵一卒:「我拍了咁多年,我相信在最困難的時候,只要行多一步,解決方法就在轉彎嗰度。」

「同其實個project到F.3的時候,我見到啲細路女,已覺得『哇,咁得意嘅你哋班嘢』。所以我不捨得放棄,亦不會放棄。」但張導坦言,要說服一班人和自己一起向標杆直跑並不容易。有些人中途走了,但有些人仍努力向標杆直跑,所以才能完成今日這套片。

示威片段通過審查 張導自言幸運:唔好自我審查,搏一搏先

電影開首即出現2019年反修例事件的片段,中段亦紀錄了女生們和校方對於2012年反國教示威及2014年雨傘運動的想法。有沒有因片中出現示威片段而受到任何壓力?張導答得爽快,說完全沒有人給她壓力,過電檢時亦「一格都冇剪過我」:「所以我好幸運囉。我嘅原則就係,剪晒我自己想要嘅嘢先,唔好自我審查,最想要嘅嘢擺晒落去先啦,然後你剪我先再諗橋、先再算啦。你點知啫,搏一搏先啦一定,咁就搏到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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