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從古典音樂訓練出身的作曲家，林丰（Fung Lam）的作品比人想像中多元化，他有為管弦樂團編寫樂曲、為小型樂團編寫室樂，亦有為舞蹈、聲音裝置及現場聲景演出等創作音樂，甚至聯乘爵士樂、設計界別等帶來不同的多媒體作品。這不禁讓人驚嘆，原來香港作曲家的路可以這樣走。他在 9 月初又有新作首演，這次是與殿堂級攝影師兼導演、有王家衛御用攝影師之稱的夏永康（Wing Shya）在音樂和電影上的聯乘創作《夜曲》，配以現場樂團演出，也許又會開拓大家對此兩種藝術的想像。
訪談開始時，到底該如何向讀者形容他的音樂風格和方向？他創作過不少傳統古典音樂會的音樂，其中最聞名的作品，是他 2012 年受世界著名古典音樂節 BBC 逍遙音樂會（BBC Proms）委約創作的《Endless Forms》，讓他成為了受 BBC 委約創作的最年輕華人兼首位香港作曲家。不過他近年會為聲音裝置創作音樂，亦會設計現場聲景效果，並會聯乘不同界別，也許又算是比較實驗性？林丰回應：「還是形容我是當代音樂作曲家吧！我不想局限自己在某一個風格之內。事實上，當代音樂百花齊放，我也鼓勵大家多聽不同類型和風格的音樂，發掘自己喜歡的聲音。」
以音樂為起點的電影
回歸到《夜曲》的創作歷程，到底兩位來自不同界別的藝術家，是如何開展合作的？林丰憶述：「我在三年前認識了夏永康，認識不久後沒有很多交流，只知道他喜愛音樂。我很喜歡與不同藝術家跨界合作，在我印象中，他好似沒有在劇院內發表過影像作品，於是，疫情期間，我向他提議我們來個純藝術的合作，不用有商業的考慮。我將我幾首過往的作品分享給他，讓他感受一下能否碰撞出甚麼。他聽後以『淒美』來形容它們；我覺得，這也適合他的風格，因為他不少創作，都有一份矇矓美。或許他也有這個感覺吧？於是很快便答應了這個建議，並著力探索如何合作。」
提到音樂和電影，不少人會直接聯想到電影配樂，若加上現場樂隊演奏，或者會令人想起《哈利波特》或《魔戒》配搭交響樂團的現場演奏，或是在電影院上演的現場配樂電影作品。不過，這次創作，他們卻選擇以音樂為起點：「我在閒聊時知道，他創作時喜歡先找人作曲或用已有的樂曲，從音樂出發來拍攝，而這次合作也了用這個方式。疫情期間，大家都處於一個隔離的狀態，或許當中有很多不同的感受，我們希望可以藉作品呈現香港寧靜的一面，於是，我們很快便定了朝『夜曲』這個主題想像。」
音樂與影像同樣重要
就這樣，林丰在夜闌人靜之時就著主題寫了十首樂曲，交予夏永康；夏永康聽了之後再聯想，邀了 12 位女演員和模特兒拍攝，再組成一套共有十個章節、非敘事性、類似藝術電影（art movie）的影像作品。這個合作有點似是 1982 年發行的電影《機械生活》（Koyaanisqatsi），由作曲家 Philip Glass 先作曲，Ron Fricke 跟著音樂拍攝和剪接，不過《夜曲》卻多了現場演奏樂曲的部分。整套電影將在劇院舞台上放映，而林丰率領的六人樂團，包括他、色士風演奏家孫穎麟、以及香港當代音樂團的弦樂四重奏，則會在特意為是次創作而設計的舞台上，現場演奏這十首樂曲。
這次合作，到底觀眾該想成是一個配上影像的音樂會，還是一齣配上現場配樂的電影？林丰強調，這次創作的音樂和影像都同樣重要：「在這個創作，音樂和影像都不是背景，而是兩者互相融合的成果。」
將想像空間留給觀眾
他續說二人的創作過程：「其實，創作《夜曲》時，我並沒有想像一個甚麼畫面，反而只是想每首樂曲可以如何引起觀眾不同的情緒，同時讓夏永康有空間創作；我發每首樂曲給他時，會附上一兩個詞語，但我相信他應該沒有按著這些詞語想像，而是按自己聽音樂的感覺來創作。結果，他拍出來的影像，很唯美，專注於人與環境之間的情感。我會形容這次是一個藝術上純粹的協作，是我倆透過自己熟悉的媒介來對話。」
對於他們在這個聯乘合作希望帶出的訊息，林丰亦有一番見解：「現在有很多創作人都希望透過作品表達一些訊息，我很少這樣想。音樂對於我來說，是其中一個最抽象的藝術形式，賦予人無限想像的空間，而我也希望將這個空間留給觀眾，讓他們自行體會、感受、演繹和想像。」
林丰×夏永康《夜曲》
日期：2022 年 9 月 2 至 3 日
時間：晚上 7 時 45 分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票價：$380、$28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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