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16人否認「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今(23日)踏入審訊第14天。控方續引初選組織者 WhatsApp 群組訊息發問,區諾軒曾轉述九東參選人稱認為要發布一份由大會認可的公開協議,又指大會若不接納「怕兵變」。區承認,當時認為大會已無權威左右地區決定,故最終容許九東參選人簽署「共同綱領」並夾附在提名表格。區同意當時望避免民主派內鬥,指參選者有不同光譜、對協調機制有不同詮釋,若不斷公開表態會有「收窄模糊」的情況;並以九東參選人、民主黨主席胡志偉為例,指他曾稱民主黨因怕被「揪秤」而不欲簽非官方協議,惟終因組織者的容許而簽下共同綱領,區承認「有把關不力嘅責任」。
此外,控方引述戴耀廷在中聯辦譴責初選或違法後,曾向參選者發訊息稱不提35+目的是否決每個議案和癱瘓政府,區指理解戴「想修正35+嘅講法,規避法律風險」。
蔡澤鴻稱九東欲發布公開協議 望組織者認可否則憂「兵變」
控方今續引初選組織者的「PfD 35+計劃」WhatsApp 群組訊息發問,一度被法官質疑不按時序發問,令人難以跟上。控方其後引2020年6月14日區諾軒發出的訊息,提及九龍東開會後蔡澤鴻託他向組織者報告5點,區並說出自己的4點建議。
區解釋,發訊息前收到蔡澤鴻電話,指九龍東開會後「就住是否公布一份文件表達異議」,並總結出5點。第一,他們認為「要發布一份公開協議,去說明五大訴求,缺一不可」;第二,他們要求大會認可該份公開嘅協議;第三,蔡特別強調以上理解為民主黨同意,引述民主黨立場:「只要是官方的公開協議,他們願意簽」;第四,關於「積極運用權力否決財政預算案」,蔡指「他們覺得怕DQ的話,可以避重就輕」,區指「我唔敢講個『他們』係咪代表與會者」;第五,區指蔡澤鴻稱「希望大會可以接納,如果唔係,佢怕兵變」,並在電話強調這一點。
區:胡志偉曾稱民主黨不希望簽非官方協議
區解釋,相信蔡提及第三點是源於較早前,他曾與時任民主黨主席胡志偉會面,胡當時表示民主黨「唔希望簽一啲非官方嘅協議」,因就處理立法會議案的立場,民主黨「覺得冇理由政府話起學校、起醫院都要否決」,而且「如果不斷有一啲公開嘅協議,恐怕會被人揪秤,有理無理都好」。
至於第四點「避重就輕」的意思,區解釋如之前所述,「當時嘅環境,任何人發表對財政預算案否決嘅公開言論,都會增加無法參選立法會嘅風險」,理解蔡是有此意思。控方再問他們如何避免該風險,區答:「我諗最好就係唔好…唔好表達呢啲講法啦。」此時大律師馬維騉指訊息來自沒有被控的蔡澤鴻,或構成傳聞證供,惟法官不同意,指控方是要問及區諾軒對蔡澤鴻訊息的理解,從而得出他的建議。
區稱認為大會無權威左右地區決定 認「把關不力」
控方續引述區諾軒回應蔡澤鴻的4點建議,提及「地區的共識,我認為大會無權威左右,故順從是唯一選擇。沙盤推演,五區隨時有類近的動作,換言之我方最初的善意(防止DQ),最差局面不但不奏效,而且衍生了爭端,而且最後也白紙黑字化。」
區解釋,因為九東想自行發布一個共同綱領,故當時憂慮其他選區都會有類似行為。他重申,沒有要求參與者簽署文件其中一個目的,是不欲增加參選人被DQ的風險,「所以我當時覺得,只能夠被動地應對情況」,又指「因為佢哋都講到話用『兵變』嚟形容情況嘅嚴重,我當時認為大會已經冇權威去左右佢哋嘅決定,所以我有把關不力嘅責任」。
法官李運騰問及,區起初避免「白紙黑字」,是否想減少參選者被DQ的風險,區同意。李再問35+計劃的哪部分令他認為會導致DQ,區重申當時有輿論稱若有人參選,並「妄顧後果」運用基本法賦予的否決權,就會被視為不尊重《基本法》,故避免「白紙黑字」是「當時處理候選人嘅一種措施」。
區稱初選者光譜不同 若公開不斷表態會收窄模糊情況
控方續引區諾軒第3點建議:
「如今應對藍圖該是順勢而行,視乎各區意願順從之,『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若果不搞到鬥黃,寫了些共識了事,沒了那些關鍵DQ風險,當『執到』,最差不過是原文公開,亦沒法制止。但至少立於不敗之地,欲拆大台者再也找不到借口。」
區重申,當時認為大會已無能力處理地區看法。法官李運騰問及「鬥黃」意思,區指「我會認為不斷逼人表達立場,哪怕佢本身未必真係支持嗰個立場,我會定性為鬥黃」,李再問是否即「人們嘗試顯得盡可能激進(“People try to appear as radical as possible”)」?區同意。
區續解釋,「初選參與者有唔同光譜,呢個大家都理解嘅,本身大家對於個機制有唔同詮釋都係存在。如果公開地不斷去作出表態,就會有收窄咗呢啲模糊嘅情況」,亦是他指「鬥黃」的意思。
區稱無法阻止「官方認證」九東共同綱領 致胡志偉簽署
李運騰續問,他是否嘗試避免民主派內鬥,區同意,並舉例「如果冇6月14號嘅呢個事件(蔡澤鴻向他傳遞訊息),我相信胡志偉係唔會簽署呢份文件嘅」,此時被告欄內的鄒家成邊聽邊點頭。法官陳慶偉表示不太理解,指訊息提及民主黨稱除非有官方協議否則不會簽署,那區指胡志偉簽署文件是什麼意思。區解釋,正如6月14日的訊息所說,九龍東秘書處「要求大會認可呢份協議,而我哋認為冇能力阻止」,最終胡志偉並簽署九龍東的共同綱領。陳慶偉問胡為何會改變主意,區答:「就係因為有呢個官方嘅認證過程。而我當時,係冇辦法阻止。」
陳問區提及「官方認證」,是否意指組織者容許該份共同綱領出現及夾附在提名表格?區同意。陳再問,是否因為組織者的容許,故胡志偉代表民主黨簽署?此時代表民主黨林卓廷和黃碧雲的大律師沈士文反對,指胡並非代表民主黨,而是以個人名義簽署。
區續稱「所以我話我有責任」,並確認胡志偉是以「個人」名義簽署,「唔代表黨」,並在被問及民主黨立場是否不簽任何協議時指,「胡志偉有向我作為當時嘅組織者表達過民主黨嘅立場,但最後佢做唔做,係佢嘅立場。」區確認該份共同綱領只在九東出現,陳慶偉最後問:「所以這並非官方文件?你只是容許參選人在提名表格夾附一份文件。(“So this is not official at all? You simply permit the candidates to attach a document at their wish in their nomination forms.”)」區答:「呢個係公允嘅說法。」
區指尹兆堅希望組織者代為表達不想無限簽民間聲明
另外,控方指區諾軒曾於6月24日在群組發訊息稱:「有一樣要求我是 facilitate 不到民主黨的,因尹兆堅昨日和我說,若明天記者會,應認同民主黨當初若簽抗爭聲明他們是願意簽,只是最後不想無限簽民間聲明,所以才不簽墨落無悔。」
區諾軒解釋,尹兆堅前一日向他提出,若翌日記者會上民主黨要求他們簽署墨落無悔聲明,他們會簽,但不想無限簽署民間聲明,尹希望大會在記者會上代他表達這個說法。區表示自己發出的該訊息只是轉述尹兆堅的意見。控方追問,有關說法是尹兆堅還是民主黨的意見,區認為說是尹的意見比較公允。
區指最後沒有代尹表達 因「無理由大會幫黨講說話」
法官李運騰問及,尹兆堅是否要求35+組織者就上述事件發公開聲明,區指尹是有提及過。李官續問:「你指該要求是你 facilitate 不到?」區表示:「第一,冇理由個大會去幫一個黨去講說話;第二,係根本冇呢個咁嘅記者會。」
中聯辦譴責後戴耀廷稱「不說癱瘓政府」 區諾軒理解他想規避法律風險
控方續指,在「新界西訊息發布區」群組中,戴耀廷曾於初選後的7月14日發布訊息稱:「我公開的訊息說35+目的,是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的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今(編按:「今」應為「令」)特區政府問責。不提否決每一個議案,也不說癱瘓政府。供大家參考。」
控方問及區諾軒,是否知道戴耀廷發此訊息的原因,區回答指:「如果時間正確,當時已有中聯辦、港澳辦譴責初選有機會犯法」,他理解戴耀廷將訊息發布「係想修正35+嘅講法,規避法律風險」。他又指,戴曾在各地區的訊息發布群組發出上述訊息。
區指戴耀廷想修正對否決財政預算案的說法
法官李運騰問到,區諾軒使用「修正」一詞,是否意指其說法與原本的有所不同。區表示,不爭的事實,是戴耀廷在過往數個月曾發布一系列文章 ,表達對否決財政預算案的看法,因此他在7月14日想修正有關說法。李官追問,是否代表就35+計劃目標的立場有改變,區表示:「我只能夠話佢喺呢個時間讓各位參考佢對於35+目的嘅表述。」
其後控方逐一展示新東、港島、超區、衛生服務等的訊息發布群組,區諾軒均確認戴耀廷曾於同日即7月14日,在各群組發布上述同一訊息,其中九龍西群組內,毛孟靜曾回覆「知道了」。
列席認罪被告全被安排於延伸庭就坐
審訊不設陪審團,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及周天行,辯方代表包括資深大律師潘熙、大律師沈士文、張耀良、黃宇逸、關文渭、馬維騉、盧敏儀、石書銘、黃廷光、Trevor Beel 等,本身是大律師的劉偉聰則自辯。
不認罪被告包括獲准保釋的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陳志全、柯耀林、李予信10人,及還柙的何桂藍、吳政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及余慧明6人。
列席認罪被告包括馮達浚、朱凱廸、梁晃維、譚凱邦、岑敖暉、黃之鋒、袁嘉蔚及吳敏兒,全被安排在延伸庭就坐。
案件編號:HCCC69/2022
審訊第十四日
【初選47人案】控方遲交專家報告 辯方反對作供 官指控方解釋不合理惟未造成不公
【初選47人案】官指控方不按時序發問 「如有陪審團怎跟得上?」
【初選47人案】九東夾附「共同綱領」報名 區諾軒:無權左右地區決定、把關不力
審訊第十三日
【初選47人案】區諾軒:新西協議為「會」用權否決財案 其餘4區為「積極」運用審訊第十三日
【初選47人案】官問是否所有參選者皆同意用否決權 區諾軒:不敢武斷,只是無人公開反對
審訊第十二日
【初選47人案】庭上播立會過半記者會 張超雄:如成功中共將學習尊重港人 如失敗打壓將以倍計
【初選47人案】控方欲再播片官阻止:如將未烹煮的原材料呈予飢餓食客
【初選47人案】區諾軒稱憂簽協議致違法或DQ:搞初選唔應該讓參加者犯法
審訊第十一日
【初選47人案】控方稱引用所有論壇言論舉證 官質疑:Say Hello不能成證據吧?
【初選47人案】重溫超區論壇 王百羽稱將親中保皇議員「一個一個車出去」論惹庭上大笑
審訊第十日
【初選47人案】九東僅一人不認罪仍播論壇全片 控方指會引「共謀者原則」舉證
【初選47人案】重溫港島論壇徐子見被問年紀大 回應稱「有少少年齡歧視」 庭上多人大笑
審訊第九日
【初選47人案】區諾軒指被捕前已刪WhatsApp協調群組內容 須靠趙家賢紀錄重溫
【初選47人案】播九西論壇黃碧雲被質詢 庭上屢傳笑聲
審訊第八日
【初選47人案】辯方批控方引導性提問 官稱一直等待反對、驚訝無人提出
【初選47人案】區諾軒指港島參選人對否決財案「漠不關心」 司馬文明確反對
【初選47人案】區諾軒:九西協調岑子杰質疑否決財案 稱支持民生議案如全民退保
【初選47人案】區諾軒指鄒家成質問為何不稱「會」否決財案 戴耀廷稱用「積極」冀保留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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