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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主題音樂 / 專訪楊凱晴《Healing》:流行曲背後的「隱形歌手」,一切從唱demo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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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年11月26日10:41 • 發布於 2021年11月26日10:19 • 過路人

對於「楊凱晴」這個名字,相信樂迷大多也會感到陌生,但其實她的聲線與身影,卻經常穿梭於我們平日聽到的流行曲之中。自言是個「隱形歌手」的楊凱晴(Phoenix),十多年間唱了超過三百首demo,約有三份一成功賣出,包括〈紅綠燈〉、〈等一個人咖啡〉、〈原來過得很快樂〉等,以及近期的新歌〈最難行的路〉。以歌聲將靈魂注入音樂裡,默默隱身於流行曲背後的她,未必有人記得,亦甚少會被提起,總似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但倘若沒有這份堅持,或許就不會迎來推出專輯的機會,一切如她所說:「Better late than never」。

「不要以為自己冇機會就冇機會」

自從2006年開始唱demo,默默唱了十五個年頭的Phoenix,最近終於迎來個人首張專輯,算是圓了自己多年的小小夢想。從幕後的隱姓埋名,成為曝露於大眾面前的歌手,Phoenix談及際遇的巧妙時,提起三年前舉行的小型音樂會。「完騷後認識了唱片公司老闆Allan,他向我提到出碟計劃,聽完我就覺得,為何自己不去嘗試?反正沒甚麼好輸,最多只是蝕時間。在那次的演出裡,我唱的都以demo為主,只唱了少量cover,其中一首是〈歲月留情〉,於是我以此為起點,從老伴離去,引申到講人生的主題,揀歌時發覺可以再跟年紀排序,形成現在這個songlist。」

九首翻唱歌曲,從嬰兒初生唱到老伴離去,訴說一個濃縮了的人生故事。在整張專輯的最後,加插一首自己作曲的原創歌,是Phoenix製作大碟時的本意,也因此驅使她「的起心肝」,完成這件事。找來填詞人王仲傑執筆,並選擇以〈獻醜〉作為歌名,Phoenix說歌曲的創作靈感,來自某位六十多歲才開始學習芭蕾舞的老婆婆。Better late than never,老婆婆的芭蕾夢,讓Phoenix找到自身的共鳴。「其實幾多歲都可以嘗試,不要以為自己冇機會就冇機會。當我定好了這個theme,就將idea交予王仲傑,自己最喜歡chorus這幾句歌詞:『不再夠氣/還有心跳叫挫敗換成勝利/人生太多神奇/只因你可親手爭口氣』。最初歌詞內容的構思,是圍繞自己唱歌的經歷,但我覺得每個人,都會有想做而沒有做到的事,當我聽到舊同事說,也想拿起結他cover這首歌,感覺好像也給身邊人帶來些少影響。」

始於網上論壇,與音樂人的緣分

對於王仲傑的仗義幫忙,Phoenix只有無盡感激,尤其當對方每次想要找人唱歌時,總會首先想到自己,這份與創作人之間的情誼,讓Phoenix早前即使懷有身孕,也堅持要覆行為對方錄歌的承諾。「記得2017年他舉辦作品展,也遷就我的檔期才決定日子,到我後來開音樂會,也給我很多相關的場地資料。之後每次當他有project需要人唱歌,都會找我,像最近有套公開的微電影,也找了我唱主題曲(〈微妙關係〉),而且是與肚裡的妹妹一起合唱,很有紀念價值。」

在製作這張《Healing》專輯的過程中,Phoenix亦邀得四名資深音樂人作監製,其中包括Adrian Chan、Barry Chung、Bert及楊鎮邦。聽著Phoenix訴說如何與每位音樂人結緣,一點一滴,都似是印證著她踏上demo歌手之路的歲月痕跡。「讀書年代沒有YouTube,那段時候經常流連網上論壇,其中一個叫『試音室』,我與阿Bert就是在這個論壇認識的。這次他為我監製了〈活著多好〉與〈追憶〉,兩首歌從不同角度出發,〈活〉是爸爸在葬禮望著兒子唱,猶如在說不須再掛念我;〈追憶〉則倒轉,是兒子在葬禮回想爸爸的點滴,錄音時阿Bert給了我很多畫面。除了阿Bert外,『試音室』裡面也有不少人入行做音樂,一層搭一層的,讓我認識了Adrian Chan,後來他又給我介紹了伍仲衡,之後為他唱了〈等一個人咖啡〉的demo,因此也認識了主唱的周慧敏。」

這些與音樂人積累的緣分,為Phoenix帶來了兩個意外驚喜。其一是當她想找歌手為專輯作推薦時,想起因唱過〈等一個人咖啡〉demo而認識的周慧敏,冒昧私訊對方,沒料到很快就得到回覆,備受認真看待,對方亦很替自己高興;其二是在專輯裡監製〈不再憂鬱〉與〈長大〉的Adrian Chan,「拍膊頭」找來後者的作曲人鄧建明(Joey Tang)參與和唱,造就他與Phoenix的合唱版本。「在錄音室看到Joey真人,真的嚇了一跳,也親眼見識他有多厲害。除了這首〈長大〉外,Joey在〈歲月留情〉也有為我彈結他,真的很感謝他。」

跟不少音樂人都曾合作過的Phoenix,其中一位不得不提的,是最先發掘她的音樂人張家誠,而對方為鄭融創作的歌曲〈紅綠燈〉,也成為Phoenix人生中所唱的第一首demo。「當時我錄了一堆cover放在自己的網頁,張家誠聽過後在下方留言,問我有否興趣唱demo,這亦是我第一次接觸demo,第一日到其home studio錄的demo,之後就(賣出)變成了〈紅綠燈〉,我還在想,他是否刻意給我比較簡單的旋律來唱,沒想到在自己目前唱過的demo中,它也成為了最紅的一首。」

路難行仍堅持繼續唱demo

十五年來,唱過逾三百首demo,當中不乏賣出後成為大熱的曲目,然而,即使歌曲成功賣出,光芒也從不會落在demo歌手的身上,更遑論能靠此得到足以維持生計的回報。「最初不懂要求酬勞,有人找我唱已覺得開心,歌曲賣出才收費,所以很多人找我唱。有段時間也想過全職唱,最高峰試過兩星期唱二十首demo,但實在太辛苦,因為唱demo是要很快學到首歌,然後馬上唱出來,感覺就像吃快餐。之後我改為每次唱demo都收費,酬勞並不高,吃得好一點已經沒有了,但這至少可以稍作篩選,真的有心才會找我唱。」

繼續唱下去的動力,除了來自喜歡唱歌的初心,每當歌曲成功賣出後,聽到作曲人的一句「多謝」,都會令Phoenix找到堅持的原因,像最近她為作曲人徐沛昕所唱的demo,最後出版成為鄭欣宜的新歌〈最難行的路〉,正是Phoenix久違的demo成功賣出之作。「這位作曲人很好,很信任我,讓我自由發揮,在家錄完音再給她做mixing,當她通知我會出歌,也很替她開心。其實未必每個作曲人,都會在出歌後跟我講返,以前試過行經某間botique,聽到背景音樂感覺很熟悉,細聽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唱過的demo,像徐沛昕那般,會在IG特地tag返我,已經很好,多數時候,點會想起唱demo那個?我說自己是『隱形歌手』,因為唱demo是不會在credit出現,但當作曲人跟我說:『多謝你,幫我賣咗首歌』,依然會感覺很開心,所以我沒想過不再唱,只怕有天自己唱不到。」

另一個讓Phoenix想繼續唱下去的原因,還有來自家人的鼓勵。育有兩個小孩的Phoenix,笑言家中的長女,知道她要推出專輯後,頓時化身成自己在音樂路上的小小監督。「除了照顧家庭,我也想有自己的工作。這張專輯,我也有給大女聽,有些歌曲比較慘,她會問我首歌點解,當我剪輯MV時,她也在旁替我挑選片段,還說出碟後要替我給她的同學仔宣傳,讓我覺得她似乎很proud of我做這件事,也會令我想繼續做下去。」

談到對這張專輯的期望,Phoenix坦言坊間的選擇已有很多,能夠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封面,已感滿足,自己在心態上也沒甚麼改變,之後依然會繼續唱demo。不過,透過出版這張專輯,Phoenix還是希望能藉此搭建一條橋樑,讓分別聽開主流音樂與Hi-fi靚聲的朋友,都能從中找到想聽的元素。「不知道是否自己的誤會,感覺兩邊圈子好像『撈唔埋』,其實不用分得那麼清楚,這次我找些做開pop的來當監製,希望能為聽開Hi-fi的朋友帶來新元素,覺得像我這些有少少瑕疵的聲音,同樣可以放落喇叭去聽,也想大家感受到專輯的主題,看到當中的心思。」

即聽《Healing》,由幕後走到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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