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在救狗之家全職擔任行為訓練諮詢近8年了，也不怕面紅的說，這些年來回答過的犬隻問題，甚麼種類也有，總算累積了點經驗，但有一種狀況卻是我最怕的。明明上次接觸，家長還說狗狗很乖，但就在毫無音訊幾個月、甚至幾年後的某一日，家長突然氣急敗壞的緊急求助，說狗狗無故咬人了。家長總指望問題可輕易解決，但我既沒有神仙棒，狗狗也不是電器，換個零件便能回復正常。令人沮喪的是，是我很清楚狗狗並不會平白無事胡亂攻擊，這些咬人事件往往是被家長逼出來的。
【被家長逼瘋的毛孩】
最近期的個案與美容有關，家長說狗狗在吹毛時掙扎逃脫，捉牠幾次不果便被咬了一口。再詳細詢問之下，家長坦承，其實狗狗一直也討厭美容程序︰抹腳、刷牙、洗澡、吹毛等，只是他們一直逼着牠忍受，以為這樣做多了，毛孩便會習慣、放棄掙扎。談得再深入點，家長也觀察到狗狗最初只是目無表情的默默承受，變成開始低鳴、被抓時會後退、甚至後期的作勢空咬，只是他們繼續以喝罵緊抱去鎮壓住狗狗的掙扎，逼牠繼續忍受。
另一種常見的情況是訪客，家長說狗狗一直怕陌生，每逢有人探訪定必吠個不停。但家長認為狗狗必須學習社交，所以就讓牠一直留在客廳，逼着牠與朋友互動。由最初的吠，狗狗變得愈來愈激動，後來開始低鳴，甚至在訪客進入大門或轉身背對時，衝出來空咬；要是訪客企圖伸手撫摸，更隨時一口咬下去。事件的轉捩點通常是真的有訪客受傷了，家長才驚覺問題的嚴重性。
【攻擊是種習得行為】
狗狗面對問題通常有兩種處理方法—Flight（逃走）或Fight（攻擊），情況許可的話，大部分狗狗都會選擇逃走；但若逃跑路線被截斷、被人抱着限制移動、危險大得生命受威脅，那再溫馴的狗都可能孤注一擲，嘗試以攻擊去為自己爭取空間與時間逃命。正常人被咬一定會後退，狗狗無意間發現攻擊原來能夠成功嚇退威脅，於是將來便重複使用這有效的方法去為自己解困。所以說，有時候攻擊是種習得行為（Learnt Behaviour），重複且成功的次數愈多，狗狗便會愈常、愈快、愈容易重施故技。
所以我總是很怕家長把問題拖得太遲才去處理，因為某程度上，是我們逼着狗狗去學習攻擊的。從以上兩個例子可見，狗狗一直很努力給予各種明示、暗示，表達自己的不安或不滿，只是我們選擇視而不見，更甚者是以壓制懲罰的方法去進一步深化牠的反感，一旦去到臨界點便一觸即發。要是一開始已經以正向低壓的方式去改變狗狗的觀感，循序漸進讓牠學會享受美容、平靜面對訪客（或樂於留在房間獨處），那不就可以小事化無嗎？如果狗狗早已習慣使用攻擊去處理問題，那麼我們要重新教導牠採取另一種應對方法，便需要花上加倍的時間與努力了。當然，狗狗絕對有能力改正，但又有多少家長願意努力配合？我遇見更多的個案是選擇放棄，認為狗狗生性兇殘沒救了，卻不知道牠們只是人類無知的犧牲品。
莫家瑩 Cactus Mok
認證專業訓犬師 CPDT-KA®
HKDR 救狗之家教育及犬隻訓練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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