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狂】甚麼 vs 什麼

「甚麼」／「什麼」為中近古出現的口語虛詞，是常用的疑問代詞，專指不特定的人、事、物。香港人一般以「什麼」為俗寫，「甚麼」為正字，大概是因為「甚」字筆畫較多。但國內及台灣通行「什麼」而少用「甚麼」，令港人混淆到底哪個才是正字？

「甚」、「什」均見於《說文解字》，但兩字的意義完全不同──「甚」有很、超過的意思，讀音為sam6（椹）；而「什」有十倍、各種的意思，讀音為sap6（十）。兩者的原義與疑問義相差甚遠，由此可見，「甚麼」／「什麼」一詞的寫法不是引伸而來，而是依聲假借。

虛詞往往都是直接把口語轉寫為書面語，難以查證詞源。除了「甚麼」和「什麼」，古時還有以「是勿」、「者麼」、「什末」、「拾沒」等寫法來記載這個詞。參考古代文獻可得知，「什麼」一詞比「甚麼」更早出現，見於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六‧公薦》: 「韓始見題而掩卷問之曰：『且以拍板為什麼? 』」；「甚麼」則見於宋《景德傳燈錄‧十四‧圓智禪師》：「師見雲巖不安，乃謂曰：『離此殼漏子，問甚麼處相見？』」然而，出現的先後，不代表詞語的詞源。

在《壇經‧機緣品》的契嵩本（宋至和三年，公元1056年）有一句話「汝曾作甚麼來」，後來於宗寶本（元至正廿八年，公元1291年）則寫作「汝曾作什麼來」，由此可見，「甚麼」和「什麼」兩詞是通用的。

進一步探討的話，「甚」可以單獨成為疑問代詞，字典一般有註；而「什」本音為「十」，須與「麼」相連才能構成疑問代詞，單獨作疑問代詞的只是俗體，字典一般不載。

作為參考，於Google搜尋「甚麼」會得出37,600,000個結果；搜尋「什麼」則得出395,000,000個結果，可見現今較流行使用「什麼」。不過，需要留意的是，「甚」和「什」兩字並不通用，例如「甚至」不能寫作「什至」，「甚好」不能寫為「什好」，「什錦」亦不能寫作「甚錦」。為免混淆，還是建議使用「甚麼」。

TEXT: KE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