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之奧妙,大概就在於你不容易推敲它怎麼而來,又難以計算,它能帶你到甚麼地方。
說得太玄了,就拿陳健安(On 仔)回歸個人發展的首支單曲〈創作者的派對〉作為例子,歌曲於今年 3 月 23 日至 31 日誕生(很精確吧),那時 On 仔染疫康復後不久,因為休養一段時間了,很想郁動多一點,於是聽很多 synth pop、indie pop 等輕鬆得來節奏明快的作品,藉此抖擻一下精神。在攝取 Harry Styles、Fuji Blue、The Millennial Club 等創作的養份後,覺得這些 sunshine 得來又像有微風送爽的作品很對口味,便寫了〈創作者的派對〉一曲。確診大概不是甚麼美事,卻又在輾轉之下,無意中成為了新歌的創作契機。
Inspired by 細路,啟發大人
參與創作者:陳健安、Oscar
世上微物,互相牽繫,而且都在不知不覺間。每個人天生就對某些事物特別敏感,造就了各樣行為和動機。On 仔說,他錄 demo 時都會隨口配上英語詞,未必啱 grammar,也不一定合邏輯,但有時「就係畀咗一啲嘢你唔知」。〈創作者的派對〉講每個人都是創作者,我們周邊都有很多碎片,但對哪些東西有感覺卻因人而異,而這些東西可能就是「嗰一啲嘢」。
「創作最終都和生活有關。一個人過得很艱難,通常是因為沒有選擇;你不喜歡那個沒有選擇的選擇,但仍要去面對時,便會困在一個狀態。」新歌就是告訴大家,選擇是可以創造出來的,「創作為了甚麼呢?就係生一啲選擇畀自己,所謂前路由我創,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On 仔說,創作不完全是無中生有,回想小時候,你會發現有些人耳仔叻啲,有些人唱歌叻啲,有些人跳舞叻啲,某程度上就是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要你和這些事物「發生一啲關係」。「但慢慢我們可能因為給教育,甚至是這個世界『染污』、『教壞』,遮蓋了這種能力,愈大便愈多包袱,愈不敢去做。」
Inspired by 細路,但歌曲卻是給大人聽的,告訴我們都可以當一個創作者,創造更多選擇,闖出更多的路。On 仔把整個概念告訴填詞人 Oscar 後,對方也創作力爆發,交到了一份絕不易唱的歌詞,音符密集當然是「自作孽」,但如「擲爛悶人硬殼」不斷游移舌尖舌根的發音,便讓他幾乎想叫 Oscar 修改一下,但後來還是覺得該「練咗先」,慶幸最終亦能「挑戰成功」,這亦是選擇吧。
充滿畫意的結他 Solo
參與創作者:陳健安、賴映彤、崔展鴻
On 仔說,寫那些更為爽快的旋律,靈感通常都是來自 Jerald 或 Swing,那種 groove 是他特別鍾情的,大家試試把那一段改成 shoo-be-doo 唱一下,大概便會明白。這次創作還夾雜了一點 Trap / Hip Hop 的影響,「越過 秒針 擺好 姿勢」他形容為很陳凱詠的 phrasing,也是因為寫歌的那段日子聽好多這類音樂所致,「擺落嗰個位好似 ok 喎」,又得咗。細心留意的話,他在不同段落也有不同的演繹方式,比如「一觸即發一閃即過」第二度出現時便改變了原來平穩的唱法,顯得更有節奏感。
不過,歌曲更為搶耳,甚至稱得上是「主角」的,毫無疑問是結他的部分。有趣的是,demo 裡的結他是更重型、更爛、更多 distortion 的,中段甚至本來要加一段弦樂過門,On 仔說當時腦裡面都是日本動漫的畫面,色彩繽紛。
過往 On 仔寫好歌做好 demo 後,交給別人編曲時,總會要求哪些部分必須保留,而〈創作者的派對〉,那段繽紛的弦樂 melody 本是他希望可以留低的,即使換成其他樂器也好;但後來因為結他部分找來崔展鴻演奏,一切便起了很大變化。「好早已覺得結他是一個主角,心目中的第一人選已是鴻爺,覺得他每次彈結他都好似畫畫,我很喜歡他的 execution,所以後來都任他發揮了。」
原來的弦樂過門也因而改成了結他 solo,事前崔展鴻選定了一種較為 vintage 的聲,到結他 session 時,便在 On 仔和小彤(賴映彤)生動的「旁述」引路下,即興演奏。「前後彈了 10 個 solo 版本,全部都很不同,我們就像選佳麗那樣,逐個淘汰。」最後大家聽到的版本,也讓崔展鴻有點意外,因為不特別複雜、困難,也未必有一般人想像中結他 solo 該能展現的氣勢。On 仔舉例說有些版本「佬過頭」,就不太配合歌曲的格調了;inspired by 細路,獻給大人,也許才是歌曲想要拿捏的定位。
讓創作回歸生活
參與創作者:陳健安、Oscar、叄沾百各、你我他
On 仔說,找不同的創作人合作,本身就有如一個 party,「創作者的派對」之名,亦因此而來。如果大家有留意英文譯名的話,更會發現,「派對」不寫作「party」,而是「shower」。原來,靈感是來自歐美流行的習俗「baby shower」,「是一個給即將要生 BB 的孕婦舉行的 party,來賓都會準備禮物給這位準媽咪,給她來一個禮物浴」,填詞人 Oscar 把這個想法放到英文歌名上,寓意每個 creator 的作品都是一份禮物,「再贈回所有聽到的人,給他們來一個禮物浴」。
因為每個人都是創作者,禮物浴基本上就是大家互相洗洗刷刷,持續「刺激」身邊的人。譬如因為 On 仔與 iii 合作了〈雷公〉,認識到對方的 MV 創作團隊「叄沾百各」,便造就了〈創作者的派對〉這個 On 仔形容為概念上很「中二病」的 MV 的誕生(族長來到這個世界,要啟動族人捉緊直覺的創作力)。梅爾卡巴、螢螢、埃及古文明、脈輪等 New Age 或神聖幾何學的事物,也在此時匯聚,通通非偶然。
「創作,或者說藝術,很容易給人一種距離感,但我不想這樣。不需要顯得特別高尚或高人一等,生活上每一樣事物其實都是藝術。」讓創作回歸生活,讓抽象變成具體,以人感染人,生生不息,是這場派對最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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