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大家或多或少會看過台灣作家三毛的書，《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駱駝》……又或會聽過她寫的歌《橄欖樹》、她編劇的電影《滾滾紅塵》……對她的印象：長髮披肩，穿白長袍，帶點文藝氣質……我讀過她的書，但不算是書迷，偏偏踏上了一趟有關於她的旅程，在西班牙的大加那利島（Gran Canaria）及拉帕爾馬島（La Palma），用另一個角度了解這位傳奇女作家。
「三毛」長留荷西魂斷處
小時候看三毛的著作，多少也羨慕她能與丈夫荷西在一片荒漠的撒哈拉沙漠上生活，何等浪漫。除了撒哈拉，三毛與荷西婚後曾居於西班牙的大加那利島及拉帕爾馬島，兩小島均遠離歐洲大陸，較靠近北非，面對大西洋，從馬德里乘飛機約近3小時可到達。
雕塑故居墓場 串起「三毛之路」
當地旅遊局近年將他們走過的路、生活過的地方，打造成「三毛之路」，透過串連景點讓書迷朝聖，當中包括紀念雕塑、故居、墓場、小村落等。今次三毛之路，我印象至深的，是在拉帕爾馬島北部巴洛文托海岸（Fajana de Barlovento）、距離市中心約1.5小時車程的三毛紀念碑（Mirador de Sanmao）。起初以為是個很普通的石碑，該有三毛的模樣，怎知原來是個組合式的雕塑。導遊說︰「這東西是西班牙藝術家Juan Alberto Fernandez作品，3條毛是代表三毛，下方8顆由不同顏色的石頭排成一圈，三毛生前很喜愛石頭，也象徵宇宙，地面上還有她曾寫過的歌曲、散文……」不遠處有一雙蛙鞋跟泳鏡，原來代表荷西，據說是依他生前所用的倒模重塑的，而巴洛文托海岸也是他出意外的地方。眼前的海蝕洞，波濤洶湧，一看也知危險得很，三毛在書中寫荷西是因工死亡，我心想他為何會在這惡劣環境工作呢﹗導遊卻指職業是潛水員的荷西，當日跟朋友到海邊玩，他自言要給朋友在海底打魚，結果一去便沒回來。雖然故事有點悲涼，但這裏確實風景宜人，看海看浪倒是不錯，可以下海浸浴暢泳，也可以在上面的茶座歎茶看海，相當寫意。
■靜謐墓園 嘆息情深緣淺
荷西死後安葬在該島的公墓Cementerio de Santa Cruz de La Palma，現也成為三毛之路上其中一個主要景點，連公墓的大門也有指示如何找荷西之墓。我跟隨導遊進去，墓園一片寧靜，只偶爾遇到幾個來「探望」家人的當地人。
荷西的墓在墓園的盡頭，離他的墓約100米，導遊指一下地上的水坑跟台灣地圖說，這是一位西班牙藝術家為悼念三毛夫妻所設計，1月4日是三毛死忌，該日如有陽光，光線便會穿透這台灣地圖，在水坑留下倒影，寓意把三毛從台灣帶到拉帕爾馬島探望荷西。接着，我們移步到自成一角的荷西之墓。它明顯被翻新過，牆邊還有一棵小植物裝飾。荷西的墓有點像家中靠牆的三角矮櫃，櫃下方內放有二人的合照、三毛寫的《撒哈拉的故事》，還有一堆堆寫滿字的小石塊。墓園職員說，這些都是由墓園當局提供，另墓的上方有紀念冊供憑弔者將心聲留下。墓園職員表示，過去10多年，不時看到有中國人來此憑弔。
我看過大家留給三毛和荷西的留言，看得出不少人是書迷，都有感三毛與荷西有種情深緣淺之感，表達思念之情外，也有祝福之語。事實上，三毛死後安葬在台灣金寶山墓園，並非跟荷西合葬在此，明顯三毛粉絲視荷西即三毛，將二人當作一體。
荷西之墓
地址︰Ctra. del Galión, 38700 Santa Cruz de la Palma, Santa Cruz de Tenerife
■鄰居友人細說三毛往事
其實離開撒哈啦沙漠後，三毛和荷西先搬到大加那利島。由於二人都打算長居這小島，故在當地買下物業自住，當地人笑稱該處叫「男人海岸」，而過去三毛家就是住在Lope de Vega 3號。我們大伙兒在該戶門口徘徊，聲浪驚動了鄰居Candida，她熱情向我們打招呼。原來她認識我們的導遊Nancy，更直接開門讓我們遠望現時三毛家的模樣，但只限看到鐵閘後與房子中間的小空地。該房子現時有人入住，門外卻貼了三毛故居的資訊。
我們在逗留期間，分別遇見兩批中國及台灣遊客，他們都不約而同說要來看看三毛以前住的地方。Nancy透露，3號房是三毛第一次在島上定居時的房子，她也曾住過21號。沿斜路往下走， 便可以到「男人海岸」。這是個黑沙灘，附近有小公園供小孩玩，還有一兩家海邊餐廳Restaurant Perico Junior，有指都是三毛以前常光顧的。
跟Nancy聊天時，發現她對三毛的事情都頗為清楚，再問多點，方知二人原來是朋友。
由於三毛比Nancy大，Nancy喜歡以姐姐來稱呼三毛。在Nancy的眼中，三毛是個很親切、思想前衛的姐姐，就連當地的西班牙人都知道三毛這人的存在。「因為當時只有她穿著寬袍大袖的阿拉伯白衣服走來走去，那衣服是男人才穿的。」
她指三毛夫婦人前人後都很恩愛。正正因為感情深厚，三毛對於荷西的離世一直都不能接受，而且久久也走不出那份傷痛。是失去至愛的傷痛令她走上自殺之路嗎？Nancy不太認同，指三毛也曾安慰她們失去姐姐的父母，還有在荷西死後，三毛有認真去努力地生活，甚至嘗試跟別人交往，只是不成功，所以至今她對這位好姐姐的死都甚為不解。
三毛故居
地址︰C/Lope de Vega, Playa del Hombre, Las Palmas, Gran Canarias
● 旅遊錦囊
簽證︰特區護照或BNO遊西班牙均毋須簽證
航班︰香港並沒直航班機前往大加那利島或拉帕爾馬島，可乘國泰航空直飛到馬德里，然後分別轉乘伊比利亞航空內陸航機前往到兩島
協力︰西班牙國家旅遊局（www.spain.info）、拉帕爾馬市政府旅遊服務處（www.visitlapalma.es）
文： 洪白嵐
編輯/王翠麗
美術/謝偉豪
電郵/travel@mingp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