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條法案》失效當天,我意識到滯留的移民人數持續攀升,作為記者,我有道德義務及時報導,記錄這個歷史時刻。」聖地牙哥獨立攝影記者Joe Orellana說。
五月十一日至五月十五日,Joe在邊境留守,目睹滯留邊境的移民人數由每天數百上升至逾千。
在邊境採訪,Joe坦言有不少困難,其中一個難處就是圍牆本身。由於傳媒及義工均不准進入「無人地帶」,他只能透過圍牆縫隙拍攝牆內情況。圍牆限制視野,更阻擋鏡頭移動的方向,若想記錄某個景象,便需準確地站在正前方。影像為歷史留下見證,但同時牽涉私隱問題,所以當他拍攝尋求庇護者,舉機前盡量以當事人的感受為最大考慮。「很多人為了逃離暴力而來到這裏,承受巨大不安,必須確保能保護他們。」因此,Joe在刊登相片前,亦會替清晰看到容貌的移民打格。
Joe又指,現場資訊極不流通,邊境巡邏隊不會與傳媒交談,僅由公共傳訊官交代消息。故此,記者需要持續向移民及義工探聽他們從邊境巡邏隊得知的消息,同時跟進不同政府機構發布的新聞稿,了解事態發展。Joe解釋,他留守採訪的位置距離海岸約六公里,亦是最多傳媒及義工逗留的地點。據他了解,當時還有兩個戶外地點拘留移民,但因為受到邊境巡邏隊嚴密監控,較少傳媒留守,因而關注度不高。他形容其中一個名為Jacumba的地點位處沙漠,天氣炎熱,人們食水不足的情況更為惡劣。
二〇一八年,駐守蒂華納的攝影記者嘗試拍攝正靠近美墨邊境的中美洲車隊移民。駐守邊界的記者,需在資訊極不流通的情況下,努力打聽及跟進事態發展。(法新社)
問到Joe如何形容邊境情況,他略帶無奈地說:「人道主義危機是最準確的形容。」他目睹移民每天只獲派兩瓶水和兩條燕麥棒,亦沒有足夠的醫療照顧。他質疑,邊境巡邏隊是預算龐大的聯邦執法機構,加上因長期招聘不足而有剩餘預算,絕對有足夠金錢為移民提供物資。「人們在牆內所受的苦,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儘管Joe一直堅守崗位拍攝,但他不止一次想放下器材,幫助移民。「目睹他們所受的傷害令人心痛。我感到失望、羞愧,因為這就是我的國家對這些人們做的事;還有就是震驚,儘管我非常熟悉邊境巡邏隊的運作,但我仍然對他們的冷漠和無能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