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賓艾佛力(Ben Affleck)執導的幾乎清一式是犯罪片,《AIR》是極少數陽光正氣的勵志傳記。既然是勵志,也離不開 underdog 打贏哥利亞的公式;而主角,是全球體育品牌霸主 Nike。
眾體育品牌中,其實 Nike 相對年輕,60 年代靠賣日本 Asics 跑鞋發圍後,憑藉王牌窩夫(Waffle)橡膠底跑鞋才在田徑場上佔有一席之地。在 80 年代初主導市場的,還是 Adidas 與 Converse 兩位老大哥,Nike屬二線品牌亦不有型,在籃球世更是 nobody(相比之下,Adidas 曾邀請 10 位頂尖 NBA 球員穿著同一款籃球鞋並直接命名 Top Ten,有夠囂張);是直至用破天荒的優厚合約(每年 50 萬代言費加史無前例的銷售分紅)令 18 歲的米高佐敦(Michael Jordan)回心轉意放棄 Adidas,並推出專屬 Air Jordan 球鞋才扭轉乾坤,Nike 才逐步與潮流掛鉤。
Air Jordan的故事之所以動人,除因為米高佐敦本身已是獨一無二的傳奇,也包含創新、不屈與變革——由麥迪文(Matt Damon)飾演的體育行銷者 Sonny Vaccaro「搏一鋪」獨贏,到剛上市的 Nike「重拾初心」,從為股東利益算死草到拼死打破市場法則的逆轉勝,或是對多元種族的尊重(在戲中 Nike 是唯一一家品牌在談判中安排黑人管理層 Howard White 接待 Jordan 一家),最後對運動員的待遇的變革,都合乎人類該有的精神面貌。至於其他,諸如眾多 Nike 品牌的彩蛋,或影像上重現 Phil Knight 及 Jordan 設計師 Peter Moore 等靈魂人物,又或是麥迪文與賓艾佛力的第 N 次聚頭等等,都不過是點綴(雖然波鞋迷們會看得非常開心)。
市儈一點講,這不過是「搵飯食」的故事,圈繞一班人爭奪從不露面的「飯票」——Michael Jordan。Nike 要的是人人入手一對籃球鞋,即使你不會落場打波,到底還是想辦法多賣一對鞋。但你問觀眾,會有幾多人認同這講法呢?抑或,它是一個 underdog 們追夢的奮鬥?這正是美國夢至此不敗的理由。搵飯食,都可以很浪漫。
曾幾何時,深圳河以北的國度也試圖說好自己的「故事」,於是有了 10 年前的《中國合伙人》——nobody 走到華爾街上市衣錦還鄉,用老外的語言經營億元生意,連老外投資者都爭住入股,很成功,很有民族優越感嗎?但試問,當中有何人民精神呢,又或是有幾多人因此而獲益?都不說這們生意,在現實中的 2021 年已被「國家政策」KO。
奉勸那些天天想「說好」XX 故事的朋友,任言詞和視覺的修飾再花巧,若敘事本身的精神面貌已爛掉,是怎樣也無法說服第三者。要說好,事實的本質亦要「好」。
(P.S. 聽說米高佐敦點名要求影后 Viola Davis 飾演其母親 Deloris,在僅僅幾場戲中,展現了強勢母親該有的氣場,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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