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海默症的危險因子之一：狀態不良的銀粉
「黃醫師，我聽說銀粉不太好耶！到底為什麼不好？」「我以前就是用銀粉補牙的啊！現在要管它嗎？還是就算了？」經常有病患來處理口腔問題時，也問起我對銀粉的看法。他們或許是在報章雜誌上看到相關報導，也或許是聽聞類似討論，知道有一派意見認為銀粉對人體有害，但另一派意見認為情況沒那麼嚴重，所以想聽我說個分明。
坦白說，如果是現在有牙齒補綴需求的患者，我會建議盡量排除銀粉這個選項。至於是否該拆除已存在於口腔內的銀粉，則要視銀粉狀態而定。如果銀粉狀態保持光澤且邊緣密合，就可以再評估；但若狀態不佳，拆除銀粉就是必需認真考慮的除惡之舉。因為，口腔內只要有狀態不佳的銀粉存在，就非常容易讓「汞」這種有毒金屬潛入大腦。
◉什麼是銀粉？
口腔內的銀粉是如何讓汞潛入大腦？既然叫銀粉，不就是一種含有「銀」金屬的「粉」末嗎？
事實上，銀粉是銀與汞的合金（又稱「汞齊」），由銀、銅、鋅、汞等金屬混合而成，汞的比例約占一半。長久以來，被許多牙醫拿來當作補蛀牙的材料。當牙齒出現小蛀洞，但整體結構沒有大礙時，牙醫師會先把蛀牙區域清乾淨，再填入補綴材質，將凹洞補平，以維持牙齒的正常功能。
在牙科材料學還不是那麼發達的早期，銀粉是牙醫師們最常使用的補綴物質。許多五、六年級生，以及更年長的朋友，口腔裡都藏有些許銀粉。事實上，不只台灣如此，世界各地的牙醫師過去也會用銀粉來補牙。
現在回想起來，你或許不確定當初牙醫師用的是什麼材料，但要是發覺牙齒上頭的補綴物已經變黑，或出現斑駁裂痕，建議你讓牙醫師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牙齒上面的銀粉已經質變、解離。
◉銀粉的真相
早期，醫學上認為銀粉雖然含有約50%的汞，但經由標準填壓方式形成的合金態填充物狀況穩定，不具毒性，不至於影響人體。然而，隨著醫學的進步，我們發現這個認知有必要稍做修正。
臨床上有太多案例顯示，銀粉補綴物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固。斷裂、剝落，連帶造成銀粉底下出現二次蛀牙的情況，經常可見。
問題關鍵在於它原本就是「粉」。一般金屬材料的成型，都須經過高溫熔融後，再冷卻硬化等鑄造過程。但銀粉只是牙醫師將這些震盪混和後的粉狀金屬填入齲洞，經過擠壓後，讓它們自行形成所謂的「合金態」。若銀粉填壓步驟不確實，外表光亮的銀粉，在顯微結構下，充其量就像由海砂堆疊出來的美麗城堡，只要遇到磨擦或高溫，很容易就會產生汞蒸氣，再透過口腔黏膜、呼吸道，被人體吸收。
關於這一點，可以參考美國牙醫萊頓（Grant Layton）做過的一項實驗。萊頓使用螢光燈與屏幕，觀察肉眼不易察覺的氣體。在實驗中，他在屏幕前以橡皮擦磨擦一顆有銀粉補綴物的牙齒。在特殊光線的映照下，只見絲絲煙霧從牙齒冒出。換言之，無須高溫，光是用橡皮擦磨擦銀粉就會生煙，而這煙就是汞蒸氣。
仔細一想，我們的日常飲食不就像是一再重複這項實驗嗎？如果銀粉補綴物狀態不佳，但進食時我們的牙齒卻又不停磨擦，加上我們還會喝熱茶、熱咖啡、熱湯等，就好比不時在口腔內持續創造釋放汞蒸氣的絕佳環境。
穆特（J Mutter）等人的論文〈銀粉與阿茲海默症〉（Mercury and Alzheimer’s disease）也提到，汞蒸氣的揮發，會讓身體器官持續接觸汞。
◉汞就這麼輕易地進入了大腦
銀粉產生的汞蒸氣被人體吸收後，不但極難排出，也有可能會沉積在大腦。
其實，在正常情況下，對人體有害的物質沒那麼容易進入大腦，因為在大腦和血管之間有一道名為「血腦障壁」（blood brain barrier, BBB）的屏障，我們也可說它是一道保護大腦的護城河。
不過，一旦汞金屬進入人體，就很有機會偷渡至大腦。因為對人體來說，汞金屬是異物，會引發身體慢性發炎。一旦慢性發炎，脂肪細胞就會變多，結果又反過來讓慢性發炎的情況更嚴重，形成惡性循環。而脂肪細胞中所含的激素，有能力破壞血腦障壁，結果就讓汞金屬得到潛進大腦的絕佳機會。
一旦汞金屬進入大腦，便會對神經細胞造成傷害，影響神經細胞間的傳導。偏偏神經細胞和皮膚細胞、血液細胞不同，它格外脆弱，很難修復與再生。
在〈銀粉與阿茲海默症〉這篇論文中也提到，根據研究，阿茲海默症患者的大腦與血液中，可以驗出較高濃度的汞元素，而且相較於口內沒有銀粉的族群，有銀粉者的大腦可驗出2到10倍的汞元素。這個數字真的很令人心驚，讓人難以忽略銀粉與阿茲海默症的連結。
事實上，汞金屬除了以蒸氣的形態被人體吸收外，也可能經由其他管道進入大腦。挪威神經學家史德特貝可（Tore Patrick Störtebecker）的著作《汞齊的汞中毒：對人腦的禍害》（Mercury Poisoning from Dental Amalgam: A Hazard to Human Brain）中，也提到類似的觀點。
書籍介紹
醫口咬定你的健康：暖男牙醫告訴你，記得牢、睡得好、不顯老的秘密
作者： 黃斌洋
出版社：天下生活
出版日期：2022/12/29
作者簡介
黃斌洋
中山醫學大學牙醫學士、美國紐約大學牙醫學碩士、國際牙醫學院（ICD）台灣院士。曾擔任美國紐約大學牙周病暨人工植牙專科醫師、美國波士頓大學全口重建專科醫師。此外，亦曾擔任台灣牙醫植體學會（TAID）第十五屆全國總會理事長、泛太平洋國際植牙論壇（PPIS）第十九屆大會主席，現為柏登牙醫診所院長。
責任編輯：呂宇真
核稿編輯：陳宛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