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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

INNERSTORY救贖 | 法醫Winsome:揭開被埋葬的答案

明周文化

更新於 2019年12月07日15:44 • 發布於 2019年12月06日16:26

這幾個月是我城最黑暗的時期,疑「被自殺」案件頻傳,人心惶惶,如果眼見之事不為真,那無證據者所言是否未必假?到底如何才能找到真相?記得《小王子》曾言:「真相是眼睛無法看到的;只有用心才能看得透徹」,離真相最接近的法醫人類學家(俗稱法醫)的李衍蒨(Winsome)則以心與骨頭對話,探知真相。Winsome直言,救贖不僅是幫助別人而已,而是把人從一個黑暗深處拉出來:「我們首先要做到的是找到死者『身份』,每個人也配得以一份尊重離開世界」,真相對家屬或亡者來說是一個心靈上的救贖,畢竟真相往往能揭開亡者的牢籠,亡者家屬亦能將沉重的情緒放下,得以解脫。

期盼真相被看見

說起法醫,我們必然會想起電視劇,他們解剖屍體,在案件迷宮中抽絲剝繭,然後追查兇手,一切顯得傲冷而神秘。事實上,法醫只是一個通稱,而我眼前這位身形嬌小,個性樂天直率的Winsome就是香港少數的法醫人類學家,她不厭其煩地向我們解說:「我們法醫人類學是負責處理骨頭、腐爛的人體殘骸;反而,大家常常稱法醫就是多處理帶有軟組織(有肉)的屍體較多」。Winsome自小沉迷偵探推理的書籍,受美劇《Bones》的影響,對法醫的工作產生興趣,並同時認清自己的志向,完成美國哲學學士課程後,回港在香港中文大學修讀人類學碩士,後來才先後進修法醫人類學及法醫考古學碩士的專業,為的就是期盼死者的聲音被聽見,真相被看見。

在東帝汶處理的骨骸的案件

每個人也有屬於自己的身份

外表弱質纖纖的Winsome秉持着探求真相的精神走訪了世界不同的角落,如東帝汶、塞浦路斯、波蘭等國家,為屍骨發聲,找尋屬於他們的身份。「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姑勿論他們是什麼背景,或是成長在什麼地方、受什麼教育。每個人帶着尊嚴來到這個世界,也應該帶着尊嚴離去。每一個人出生時,身邊的人會拍手歡呼,為何他們離開的時候,連姓名也沒有?一個人不單止是一個號碼那麼簡單,而是一個用了許多年的『身份』。」她說。人皆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擁有如指紋般獨一無二的身份,裏面藏着死者的出身、職業、經歷,還有一份尊重。

在非洲索馬利蘭調查戰爭罪行

放下自我懷疑 嘗試交流

真相和答案從來不是輕易就能夠浮現出來,Winsome無法追索到真相的時候,也會感到氣餒,她悄然把微笑收起說着:「試過許多次還原不到真相,尤其是我們法醫人類學主要負責骨頭,而骨頭卻是屍體餘下的百分之五十,代表一半的事情和證據。我們透過這些骨頭,成功尋回親人的案例,只得兩成,其餘的時間也會感到無力和沮喪,覺得自己對死者有所虧欠」。然而,她會試着放下自我懷疑,與眼前的骨頭交流,「我覺得聊天這個舉動或許是心靈上的慰藉,但當我對着前面骨頭自然自己言詢、問完他發生什麼事、我有沒有錯過什麼?希望他們能夠給予我提示後,我往往會多了些角度思考發生什麼事」,Winsome靠着一個個小細節去抽絲剝繭,繼而以文字條分縷析地梳理出死者想說的話、經歷過的事情,破解沉默者的秘密。

亡者的身分和真相往往散落在亂葬崗裡,而Winsome透過他們的骨骸找尋屬於他們的身份

「他的笑容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是由眾多因果所串聯,每個真相也不是無迹可尋,「當能夠完成一個身份鑑定的時候,成功感最大的是能夠幫助人們找回他們的家人,這份成功感是促使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她把一綹頭髮攏到後腦勺說道。我們細微的特徵會成為個人身份的標誌,Winsome也曾靠着這個人化的特徵讓死者的身份重見天日,「每找到一副骨頭時,我們完成big4(性別、年齡、身高、家族背景)後,會很努力地找出個人化的特徵。曾有一個骨頭的上顎門牙中間的位置,有很闊的隙,後來與家屬們聊天時候,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消失的弟弟門牙也有很闊的裂縫,就連年齡和性別也吻合。最後家人們看到重整的錄片樣子說:『他的笑容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感恩地說。真相讓死者碎散的身份得以重整,死者家人們也能放下遺憾,更是Winsome堅持到底的強心針。Winsome就如死者家屬或亡者的救贖者,然而她表示愧不敢當,「我不敢想像『救贖』這個光環,沒有想過要拯救一個世界,只想透過自己的能力或專業知識去幫助更多的家庭,為更多亡者找回自己的尊嚴。」

不僅需要真相,還需要一個答案

在Winsome眼中,這個世界需要的不單單是「真相」,還需要一個「答案」:「在一些戰亂國家裏,許多死者的家人至今仍不知道被消失的親屬去了哪裏,他們也希望得到一個『答案』」。最近,香港社會風雨飄搖,紛紛傳出多宗「被自殺」懸案,「死因無可疑」真的無可疑嗎?問到Winsome會否希望以法醫身份打開謎團,她篤定地點頭說:「有的」。然而,她指出香港與外國的體制迥然不同,「在香港,公眾殮房會有殮房技術員(刀手)負責剖開屍體,其後法醫才調查,最後由刀手負責縫合屍體;相反,外國的殮房技術員只是負責清潔屍體,下刀的永遠是法醫」,若然法醫沒有了與亡者的交流,手上所得屍體內臟是否會有所機會錯失呢?多宗案件真相存疑,死因裁判官的角色顯然重要,「香港的死因庭和死因裁判官是兩條平行線,警察有警察調查,法醫有法醫調查,如果兩份報告不一樣,並存有可疑。但是你不能調查也沒有,就說沒有可疑。」或許,這個世界不單單是需要真相,還需要一個答案,每一個人也有權利得到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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