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劉小東在侯孝賢光影下，也在賈樟柯鏡頭下。他的確是不少電影人的好友，不過他是畫畫的人。生於上世紀60年代，任教北京中央美術學院的油畫家劉小東，曾被外媒評為中國近代油畫最重要一員。趁早前他來港出席Art Basel，短談創作中對老百姓的敬仰，捕捉生命重量。
「我就是亂七八糟的。」劉小東走在灣仔會展旁的工地，就讓攝影師拍起來。生於遼寧省，劉小東自幼在農村長大，後來才往北京讀書。2006年作品《三峽新移民》在中國以人民幣2200萬元創天價成交。當時媒體向他追問定價極高，並引述他指「不值」。之後劉小東另一些作品價格以倍數節節上升，國際上亦佔穩健席位。跟前的他回想說：「你要回到那個語境裏，那時誰都沒有想及能有千萬價值，我也沒想到。記者打電話來帶着很大的質疑，面對對金錢的不滿及仇恨，我只能站在不滿及仇恨那邊，就說『不值』。這其實跟收藏家、拍賣行的遊戲運作有關，當時我也不知如何解說。」對他而言，當時值不值答得太籠統，非值不值某個額的問題。價值所在，有人認為《三峽新移民》反映中國水利工程逼遷之况，有人認為反映變更，有人認為是畫風。他一笑置之，認為不再重要。
故事要說回2002年尾，劉小東偶可參觀三峽，他卻見人去樓空，遇上幾個拆樓工人，便邀請他們被畫並完成《三峽大移民》。後幾年劉小東一訪再訪，畫成《三峽新移民》、《溫牀》。他說：「當時工人帶我去，我感到是一片廢棄狀態。他們把房子炸後，要收拾整理。而每次回去，我都記錄到不一樣的人們。」大陸導演賈樟柯以此作主線，完成一部劉小東的紀錄片《東》。賈樟柯後亦拍攝劇情片《三峽好人》，講述兩對男女離合散聚，穿插對老城新壩的映照，獲得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
「特別喜歡畫老百姓」
「我特別喜歡畫老百姓，你可以說是勞動的人，但非因為貧窮與否。而是他們的生命力，以及接受你的相處。」2010年他決定回到家鄉金城畫畫，更請台灣導演侯孝賢拍攝紀錄片。侯邀姚宏易執導及自己監製，完成作品《金城小子》。多年來劉小東一直四處畫畫，跑去新疆跟當地人抓魚，另外闖中東、古巴、歐洲畫陌生人。他畫畫是很好看的，散發着既親又遠的距離感。他曾說：「每當你畫一個人，你要當是你的兄弟、家人、鄰居的去畫他們，勾起的是自身經歷和感情。」
文：劉彤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