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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薪假苦主 送餐撐起頭家

星島日報

更新於 2020年05月30日19:29 • 發布於 2020年05月30日19:00
■航空公司地勤Victor放無薪假的日子當「外賣仔」,踏單車穿梭將軍澳工作。

(星島日報報道)疫情雖放緩,百業仍蕭條,不少人在困境下掙扎求存,彰顯自強不息的香港精神。被逼放無薪假期的機場地勤人員,為應付供樓和生活開支從事送外賣兼職,烈日下游走大街小巷,更曾因踏單車期間倒地濺血,慨歎人間百苦;補習社老闆近月因生意慘淡,亦加入送外賣行列,每天苦踏單車二十公里交送食物,咬緊牙關供養兩名年幼子女;兼任足球教練的地勤人員,因兩份工作收入大減,只好從事滅蚊防蟲等厭惡性工作,視作人生歷練。縱使世道艱難,但眾人深信明天會更好,不久將來可重新發展事業和理想:「香港人,加油!」

疫境自強的故事,可能發生於你、我、他身上,俯拾皆是。任職航空公司地勤約六年的「八十後」未婚男Victor(化名),今年三月起每月放四天無薪假,為應付生活和每月九千元的供樓開支,同月中旬開始在各家外賣公司平台登記,及至上月無薪假增至十四天,收入減半,由原來二萬多元減至一萬多元,只好抽出更多時間當「外賣仔」,記者日前陪同他游走工作,發現箇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

當日上午十一時,與Victor在將軍澳新都城中心快餐店相見後,他一邊用膳,一邊留意手機的外賣應用程式,約句鐘後獲送餐任務,協助該商場食肆將餐飲送往翠林邨,由於途中須登上斜路,他決定放下單車,自費乘小巴前往,隨後冒着烈日踏單車穿梭將軍澳送餐,偶爾亦因路程較短,選擇當「步兵」。忙碌四小時,汗流浹背的Victor說,五次送餐路程共約十公里,扣除小巴車費後賺取一百七十多元:「過得去啦!」

「外賣仔」的辛酸,數小時採訪難以全部體會,Victor透露上月底踏單車途經九龍灣偉業街,因車速過快險撞行人,猶幸及時扭軚避開,但卻倒地擦傷左手手掌,鮮血直流,他抹去血水及噴灑酒精後,馬上負傷送餐;另一難忘經歷發生於上月二十二日,他接獲任務到九龍灣一大廈十一樓,適逢升降機故障,客人不肯下樓接收外賣,唯有拾級而上,導致雙腿發軟,沒料離開不久天降暴雨,只好穿起風褸苦行送餐,「惡劣天氣下特別好生意,當日接到十五張單,賺到五百元」。他苦笑道,從此對「血汗錢」更為珍惜。

辛勞工作一個多月,Victor換來一身黝黑皮膚,但未能賺取過往的收入,須花積蓄應付部分開支,但他深信疫情總會過去,有信心重返地勤崗位,繼續為事業而奮鬥,日後亦會善待「外賣仔」,「以後唔會埋怨送餐太慢」。

最近入行的外賣配送員,還有在九龍區經營小型補習社約兩年的劉先生。他訴說,其生意因疫情大受影響,約四十名學生紛紛離去,及至今年二月僅剩一人,只好讓數名兼職老師停薪留職,又與業主商量減租,幸獲體諒減少補習社鋪位租金六成,但因收入寥寥無幾,從事零售業的太太也被削減勤工獎等員工福利,加上要照顧四歲及兩歲的子女,經濟壓力甚大,於是從二月底開始送外賣賺取外快。

劉透露,通常星期一至五晚間在元朗踏單車工作,星期六、日則全日上班,每天平均車程達二十公里,「辛苦之餘,更擔心倒瀉外賣要賠錢」,但為賺奶粉錢,讓子女不用捱餓,唯有自己吃苦,尚幸近期疫情放緩,學生人數慢慢回升,但仍沒有能力聘請老師,只好親自授課,並繼續在夜間送外賣,惟收入只及補習社高峰時期約兩成。

本港經濟前景未明,劉亦擔心生意難以回復,但已簽下為期兩年、今年九月生效的新租約,租金更比原來價格高了一成,他坦言是「賭一鋪」,因為始終相信,香港會否極泰來,百業復甦。

任職航空服務公司地勤的「七十後」男子李詩聰,上月開始也被逼放十四天無薪假,公餘時間兼任的足球教練工作,在二月起亦面臨停課,收入大減後只好在朋友開設的滅蟲公司當兼職滅蟲員,記者日前在香港歷史博物館外視察他工作情況,可見他身穿保護衣物、揹起約十公斤重的噴灑器,烈日下沿着四周草叢滅蚊,不消一會大汗淋漓。他笑說,炎夏是滅蟲旺季,現時主要滅蚊,其餘工作包括滅蟻、防蛇及滅鼠等,「雖然踢波習慣曬太陽,但負重到處走比較吃力」。

雖然滅蟲屬於厭惡性工作,李詩聰說仍能接受,「滅蟲劑曾經噴了入眼,幸好沒大礙,亦慶幸沒被蛇蟲鼠蟻咬過」。朝九晚六辛勞幹活,他說尚能賺取以往約三分之二的收入,足以維生,又相信香港人有能力戰勝瘟疫,對香港未來充滿希望,期望不久可重返球場,繼續從事熱愛的足球教練工作,亦希望大家不要因一時困難放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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