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太賀：暴力關係

有些男女關係外人看起來明明不能勉強的，偏偏他們就是不分手，還繼續每年紀念日放閃。或許，你早幾日前才剛剛聽過她三個鐘頭的訴苦電話，唯有在你嘔血前講聲「保重」。
 
這種自虐式行動，普遍也存在雙方勢力不均衡狀況，才出現「一個願打，一個願捱」的感情暴力關係。
 
你可能以為一定是施暴一方的賺錢能力太高吧！不，大部份情況是「捱」的那個的客觀條件比「打」的好得多。其實主要原因是長時間習慣一起而懷疑自身的價值。
 
「我知佢唔好，但係一齊太耐啦！」
「我成日都想分手㗎！」
「算啦！我離開唔到佢㗎啦！」
 
這些當然不是客觀事實，而是主觀的自我閹割。但為什麼會發生呢？這就是感情暴力了。
 
起初，「打」的一方會說對方不諒解自己的苦況，不停因為一些小事而誣捏對方看不起自己。
 
「妳成班朋友又講英文，又飲紅酒，我而家飲啤酒好失禮妳啦！」
「講咩大學生活啫！妳明知我只係毅進仔嚟，妳好巴閉啦！」
 
婦人之仁往往是致命的，特別在關係的初期。因為一時心軟而包容，結果造就了對方變本加厲的習性。要是此時不分開的話，往後就難了。因為語言是有魔力的，當一個明顯的歪理被講了一百次後，妳便會嘗試分析並抽出當中合理成份；當講了一千次後，妳甚至會相信起來。
 
那些善用感情暴力的施暴者，身邊總有一些豬朋狗友。他們往往在你倆感情出現問題時，賣力地勸說妳要多了解他，或說他是真的愛妳，只是不懂表達。妳以為他的朋友竟如此賣力便相信了。
事實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義氣，只有酒肉，反而更能肆無忌憚地說出違背良心的說話。因為利益過後，他們大可一走了之。
 
這就是暴力的雛形，主宰思考的語言被失效了。
 
當思考被攪亂，之後的暴力便很容易升級了。因為妳已經不懂是非，只好盲目地讓大家過得好便算，於是只好遷就大聲的一方。想當然爾，身為有文化教養的妳，自己在潑婦罵街式的戰役中敗陣下來。每次失守，妳都會答應他一件小事。
 
「唔可以再同呢班人聯絡。」、「唔好再提呢件事。」、「要守我哋之間嘅規則。」……
 
妳以為小事可以不理，但原來無數的小承諾加起來後，妳已經被孤立了。因為連身邊的朋友都覺得妳已經變了樣。人是異常怕孤獨的，當妳突然發現幾乎連自己也迷失時，妳便只好發瘋地抓緊眼前最後一根救命草。
 
當妳已經失去往日光彩之際，他也意識到妳不得不依賴他。那個時候，不只以命令式的說話來拑制妳，他甚至在不高興時真的對妳動粗幾下，妳也會啞忍。因為那時他已經佔據妳所有生活，妳害怕失去，只能委曲求全地妥協。
 
妳痛心卻又不敢改變。驀然回首，妳才發覺他多年來已經粗暴地對妳灌輸了太多，被他拖到跟他同樣低落的思考水平。好端端的一個知識份子變成一個粗人，原本跟外國朋友放眼，談笑世界花邊奇聞的妳，竟淪落到跟他在深圳排隊買化學茶，晚晚幫他買劣貨的淘寶常客。
 
心痛嗎？不忿嗎？要改變嗎？
 
要的話，不妨重新認識自己，看看本來的優勢，重拾自我的價值及信心。不過，在此之前，先要懂得堅決向蠻不講理的感情施暴者說「不」！
 
（寫於沉重的6月13日）
 
其他連載：
愛上不存在的妳（1 - 9）（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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