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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評】張敬軒 《Senses Inherited》用九分苦 記著一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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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於 2019年02月22日00:00 • Chucky

張敬軒連續第六周在香港唱片商會銷量榜壓倒陳奕迅,新碟《Senses Inherited》自推出以來,亦在串流平台穩佔榜首。英皇三代一哥正面交鋒,張敬軒擊敗陳奕迅及古巨基,全面稱霸本地樂壇。

時間回到2017年一月。

當時,張敬軒宣布參與內地節目《歌手》,歌迷反應參半。然後,「愛國」網民翻舊帳,質疑張敬軒曾支持佔領運動,張敬軒臨時退賽。走過事業的低潮,他在2017年一度深潛,2018年重新上路。兩年多來的首張原創專輯《Senses Inherited》,以純音樂《20170201》開場。清澈的琴音,走過略帶灰沉的電音世界,歷經苦澀後尋回澄清的音樂之心,再以《缺》回顧這段慘痛經歷。張敬軒吸一口氣,在前段低沉的旋律中,細意道出當日的徬徨無助,刻意仿傚八、九十年代的錄音模式,讓歌聲更突出,在虛空的空間體會張敬軒當日的心情。歌曲的情緒於後段爆發,以高昂的聲線明志,表明自己未忘初心,努力面對逆境。整首歌高低分明,難度極高,非一般的本地歌手能駕馭。張敬軒發揮出色之餘,此曲與他的部分舊作亦有不同,並非單純賣弄技巧。旋律結合詞意,情緒的反差來得合理,是張敬軒在2018年的突破之作。

鏗鏘的琴音,抓住聽眾的耳朵。1981年生的張敬軒,回望夢想初成的《天才兒童1985》。兒時的夢,很多;人生走到一半,未完的夢,也許同樣多。流行的旋律,配上黃偉文的歌詞,寄語大家切勿輕言放棄。結尾點睛的「喂,天才」,喚醒了沉睡的人嗎?沉睡了的,還有《明明他已離開妳》的兩位主角,苦戀劈腳男的「她」及甘願當兵的「他」。電子琴主導,echo滿滿的編曲,八、九十年代情懷,將故事塑造成都市戀曲,淡化傷感。鐘片琴的前奏,為《潛水》添上童話氣息。輕鬆的曲調,高難的旋律,副歌如scale般向上,最後一段再向上走,但在張敬軒口中還是唱得輕盈。少見的曲式,帶來罕有的清新。同樣由林家謙作曲,《形影不離》的旋律相對內歛。大雨灑下,天色灰暗,愛到分離,仍是愛?

「我把平安留給你們,我把我的平安賜給你們。我給你們的,不像世界所給的。你們心裡不要愁煩,也不要膽怯。」《John 14:27》,在煩擾的地鐵車廂中,尋找一絲平靜,延續到《假以時日》。張敬軒用上最輕柔的聲線,在琴聲中撥開雲霧。氣聲演繹,掃走生活的不如意,迎接新一天。《假以時日》不是全碟最搶耳的歌曲,卻是最治瘉的一首。這張專輯以林憶蓮廿多年前的《感覺完美》專輯為藍本,多首歌都請來編曲人Mac Chew操刀,同時亦翻唱碟中的《傾慕》,較原唱版本肉緊的演繹,道出情慾過後無法抽身的情感,有別於原作回味的感覺。

2008年的《櫻花樹下》,走到2018年的《百年樹木》。伍卓賢x林若寧x張敬軒的reunion,在碟中再延伸成三部曲。《歲月靜好》,略帶苦澀。渴望安穩,卻不持久。一如胡蘭成向張愛玲許下的諾言,「歲月靜好」終究只是願望,現況是貌合神離的殘酷。面對《裝睡的情人》,也只能退居臨記,以歌曲療傷。《百年樹木》,已沒有《櫻花樹下》的青春情懷,歌中帶著一份悲痛,感概當年的錯愛,但歌者仍有一種天真的浪漫,期望能以感恩的心再會。大愛如此,也許是大家的年度最愛,卻不是我的心頭好。坐上火車,終點是《培正東4號》。在旅途中,張敬軒讓自己感覺完美,確認自己在亂世中尋回初心。

曾經聽說人生有九分是苦,就為了記著那一分的甜。歷經病患,走過低谷,張敬軒努力分享真善美。《Senses Inherited》 的基礎是林憶蓮的《感覺完美》,推出時為1996年,是香港樂壇曾經輝煌的時代。張敬軒希望藉著自己的歌曲,將樂迷帶回二十年前,感覺當年的美好。就主題而言,不是每首歌都做到真善美,也不是每首歌都那麼充滿正能量,但混音的方式,增強了歌曲的質感。張敬軒亦拋開過去幾年過份用力的唱腔,盡量展現柔和及富感情的一面。在絕美的相片中,將美學傳承。或者有人認為張敬軒是KOL,但他以專輯告訴大家,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一位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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